2011年4月19日 星期二

【鉄斧頭】

  深巷,裸足一雙
  裙擺,相互砥礪的背影
  割過滑溼的溜梯,覆落
  一地的欖仁,瓣大
  不小,不微小的啞泥方場
  灰灰的細沙,砂細細漏過
  塵露,竹枝,綠紗窗
  一般刮渣的掃把
  相依,相遇或格立
  燈蕊底通透電話亭
  
  猝然穗低,猝然芋點
  蓬蓬嚶那埃埃降下的
  火箭格子,糖盒穿雲,紅燈
  對掌,蟬聲遙遠底,觸解
  飛鐵與擲水的味蕾
  一隻茶色的鷹,雲汙
  彼端的大屯山,裂縫
  車廂,同一傾斜,同一
  成色或斜織的應聲拉環
  俱一鋸斷
  相違月台

  圍湖,高蹺不了的
  分隔島,鐘乳一般氣墊的
  多孔球鞋藏矮與矮的後邊,一根
  非當鏡用的湯匙橢與尖
  背面都這樣,都會
  挑斷,都會剟刺
  這樣,燙
  都會遙遠地逢著那天

  食指,中指,蓪草紙
  同一淡鹽,麵線
  與虱目,輕摀
  無聲的門檻
  難得的尺,或棍
  堆積的蚊香,揪團的
  薄貧,午後輕肆
  水躺,椅或床的藤蔓 

  橫眉,擬胸
  影底缺鈣的膝骨蓋
  蜻蜓平平著浮,野狗
  圓圓地盤幽,磚碎的
  細細地滾繞,望你還歸
  鷺鷥的鳥仔跤底,望你
  還如早暑折牙的糖葫蘆
  一般果敢
  一般向對

2011年4月15日 星期五

【七個夜晚-夜之妝】

2010.08 南橫


  眼鏡遺留
  在另一副眼鏡旁
  更輕薄,更身碎
  聽著了
  睡不去

  暮聲,從白色帘子後
  蹲伏的一頭金色獅子
  沉默底
  沒有光底胸膛
  夷平卻又隆隆
  是地下的發條
  但不只是
  啊不可以波紋更求於
  鴉雀,泉湧不更求於
  木頭,心事當下的
  搏擊,長兵相接霧
  以色列與埃及
  都已湮滅都已遠古
  更遠古,沒有草葉
  也沒有荊棘
  沒有裡面
  就看不見
  彼此交叉飛花與花

  知道你,不知曉
  20號,壯碩舞動
  那種關刀,皦白的
  下面,觸摸
  應是無鋒也無芒
  應是焚情也動容
  應該是矛盾的火龍果樹
  滾過鐵軌和田溝的故鄉
  恍惚相配,迎著
  黝黑的部首
  總怕走失了
  不見不聞的多汁谷地
  視野,所及
  白黑廢足獸滾入球門
  邪惡的那種親筆鈍器
  脆弱的那種乳牙
  激痛的那顆
  齦覆底智齒
  你曉的我不道
  你不道的
  所以安全迷路,言及
  膚與髮膚的摩娑動盪

  去推動那滴更濃烈
  適於水的水
  浩大的床腳之交
  枕頭樹梢,汗與帳的
  額頭是熱
  身前,身後
  哪個滋味都好
  飄風,念一首
  匆卒短行
  載奔載驟
  只是舌根
  分泌的唾沫
  熱鬧,早不聊生
  這是假設,這是春生
  羅斯福路寒冷的木棉

  這不是偽飾的披氅
  這是一粒
  恬然的籽種
  那是行列如閃電
  一般的歉身秧歌
  根系忽深又忽淺
  忽淺又忽深
  突然醋辣
  靜箍的痠麻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