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6月22日 星期日

[點滴] 夕陽

  今天的夕陽很大很圓,紅通通的很漂亮,像發燙的烙鐵,


  母親把車彎進高鐵台南站時,說你看夕陽,水噹噹的。


  夕陽周邊裹著一層淡淡的橘紅雲霞,緩緩落下地平線的那一端,


  北回歸線那一端,比嘉南平原更遙遠的地方。


  步下磚道,母親指著滿池田田的綠,說你看是睡蓮,


  我說那是蓮花,睡蓮不會高出水面。風輕輕盪過,她們正在綻開。





  我靜靜地站在北上的月台,在高處,近處是綠油油未開發的草原,


  遠些是冒著煙的幾棟化工廠,一整排如縫線般的透天新建案,


  最遠是城市台南的建物占滿北邊的地平線,中心的香格里拉飯店依稀可見,


  夕陽已逼近地平線,母親剛說她想買摩斯漢堡到外頭,邊吃邊看夕陽,


  我目視著那枚巨大的日輪,在比嘉南平原更遙遠的西方落下,


  彷彿有什麼消失的切線,有什麼那樣的孤獨身影,都再也再也不再回頭。

[點滴] 外婆過世

  凌晨兩點,大舅來電,我接的,


  搖醒我媽,告知外婆過世的消息。


  我媽即刻和大舅、小舅前往市立醫院辦理後事。

2008年6月21日 星期六

[捏塑] 《阿姨》創作概念(去地雷版)/魚果




「看見了就承認吧!我們都是虛弱且疾病的,那麼可以不要再彼此傷害了嗎?」




 本劇名為「阿姨」,在此「阿姨」是指上了年紀的同性戀,而且還帶有娘

娘腔的意味。然而阿姨並非生下來就是阿姨,他們也曾經是青春無敵的弟弟

,可惜青春無法永久保持,所有弟弟終將變成阿姨,在時間的輸送帶上,這

是必然發生的事情。由此發端,討論同性戀從「青春的弟弟變成阿姨」,在

個人身體、家庭倫理、社會責任這些層次上的轉變。接續著我的前一個作品

<充氣娃娃憂鬱C>的概念而來,再擴大發展,同時也涉及同志的階級、恐

同、青春與衰老等等問題,討論色情而不以色情為目的,完全不暴露演員性

器官,這是一齣同性戀家庭倫理劇。



 此外,本劇有一個相當重要的象徵:觀音,這個象徵貫串全劇,大慈、大

悲,多變的法相背後都是佛。我不是佛教徒,但是佛教的觀念常給我很大的

啟發,幾年前無意發現密教裡面的十一面觀音,對我來說祂是相當動人的,

經典中有一段描述說:「前三面作菩薩相,左三面作威怒相,右三面作菩薩

利牙出相,後一面作笑怒容,最上一面作佛相,頭冠中各有化佛。」除了莊

嚴、聞聲救苦、消災滅罪之外,觀音能根據不同狀況,隨機應化,能示現佛

身、比丘身、居士身、天人身、夜叉身等三十三各種應化身,祂多變的法相

背後體現的是更多理解和慈悲,就像在修羅面前示現佛身是行不通的,人都

有「執著性」,非我族類的話,怎麼樣都是彆扭的;又換個方式來想,形貌

表象太容易見山是山,執著不得,這也是文字言語思想的弔詭。



 會這樣思考是因為覺得「為什麼什麼東西一定要長成什麼樣子?」,同性

戀、變性人、媽媽和兒子、丈夫、兄弟、情人的面目如何?諸佛菩薩面目為

何?人總是依著自己的形貌造神,跟自己「不一樣」的就是奇怪,然而很可

能不是人家奇怪,是自己腦筋轉不過來。因此我無意樹立另外一個典範,只

是想搔動一下人的執著性,翻來覆去挑逗一番。


 人的執著性是本劇戲劇事件發生的起因動力,我試圖從看似平常的生活中

找尋恐怖元素,所有因執著而發生事件與話語令人啼笑皆非,直接刺傷、翻

攪隱忍著無法言說的傷痛。然而本劇最核心的概念是:「別忘了,我們本是

相愛的。」我認為,愛所導致的殘忍,誰也不忍苛責,卻最需要安撫。就如

本劇的母親因為愛,為兒子預備了一切……(雷)。如同這篇文章的引言,

這些「為我好」,令人不忍卒睹。


 本劇中的男人不是變性人就是同性戀,然而他們又不斷為自己的性別和面

貌,翻迭製造出新的定義:男人與女人的皮相、陽剛和娘娘腔的力道、青春

與衰老的問題,老中青三代各以面目示人,卻總是不斷發現新的面目,藉此

想要凸顯各種框架的侷限性,因為人是更細微而複雜的,曖昧不明處常有石

破天驚之舉。就我這幾年粗淺的中國古典閱讀理解,東方的身體觀念原比西

方複雜精細得多,也預留了更多的發揮空間,就《品花寶鑑》和《男孟母教

合三遷》裡頭面目各異的人物,真是「前衛」,然而並非「前衛」,其中是

更多深刻的瞭解和體諒,這些古典作品對我啟發甚多。


 而同性戀兒子最糾結難解的「母親」,在本劇中是所有瘋狂的集合,她提

供最多事件讓觀眾可以對號入座,經由這些看似非寫實的寫實事件,我們看

到一個近似於瘋狂的母親,但也同時理解她承受多少次轉折與煎熬,她所說

出來的話語,背後都是她的經驗法則,她悲慘的人生遭遇,她的愛只能無效

地大量傾洩。比起<充氣娃娃憂鬱C>中,本劇的母親更為神經質,她更為

不堪,家人之間也自有相互折磨、照顧的方式。


 充氣娃娃則幾乎完全等同於「媳婦」,她們完全為男人而造,在意義上則

是女性自我物化的極致,母親付出許多關愛,卻發現無法得到孫子之後,就

毆打充氣娃娃,放氣、折疊、丟棄,行刑、實踐的是女性本身。這是我要提

出來的一個重要的核心問題:到底誰可以真的體諒誰?「我們」可以理解「

我」嗎?事情只能不斷輪轉?我們習以為常的「善意設想」都是正確的嗎?


 本劇以……作結,……希望撥開、翻攪這些傷口之後,「看見了就承認吧

!我們都是虛弱且疾病的,那麼可以不要再彼此傷害了嗎?」

[想法] 反皮草血腥伯爵好大的脾氣好大的正義

>  作者  honkwun (反皮草 拒絕血腥時尚)                        看板  transgender


 這位先生花了大把時間與精力,只為了說服別人相信他自己的「單字傳播

正義」,還說了誰誰誰都覺得云云,擴大解釋,就自動自發要當衛隊主持「

正義」,這跟那些學運或運動中只想要爭權奪利,爭取曝光作秀,讓大家都

聽他的話語指揮因而感到自滿的人又有何兩樣呢?不就是話語解釋權的鬥爭

嗎,硬要說我們這樣用就是「歧視」。


 所有受眾的感覺到底是怎樣不是他說了算。


 不是他拿給別人看,用引導式的說法,加上一些以前的情境,讓人家覺得

當下是「不好」,這跟民調操作有什麼兩樣?怎麼,今天這幾字幾句被視為

是莎朗史東不成,還是成龍?所以有他操作空間?


 他到底是想像出什麼要去頑抗啊?


 問題是「人妖對誰自白」一句在此廣告上根本沒有歧視的餘地或是犯錯的

可能,不論是普通群眾或者是我(我國中三年也被同學稱為人妖過),都覺

得這樣的指稱用語在傳遞意義上非常明白易懂,但至於感受是怎樣每個人因

受不同經驗綑綁而詮釋不同,那種性別正義感過度擴張的人才會覺得太敏感

。置換成跨性別者,一直換一直換,因為到後來其實都是指稱一樣的主體,

真正該改變的是外在的歧視,不會只因為換了一個名稱,人家的歧視和刻板

印象就少很多。今天我又不是一個記者寫了篇負面新聞登在報上,硬是把人

妖和許多可怕的事件與負面的修辭都綁在一起,這才是真正該抗議的歧視傳

播結構。


 同運中祈家威只為了自己個人目的就犧牲掉關愛之家和病患,這些活生生

的例子就擺在眼前,嘩眾取寵藉以自滿,這位先生拉幫結夥,如此充權便要

別人這樣那樣就會比較「正義」嗎?到處找敵人,這樣對團體講話會比較有

份量嗎?這樣蠻橫的作法和意識型態的鬼魂讓人生厭,搞得我也要去猜別人

的心理動機。

[愛謨] 外婆又要截肢

 外婆七十幾歲了,前幾年因糖尿病末梢血管惡化而截肢(right BK),

近一年來越來越無法自理,意識也不清楚,從最近的記憶開始流失,到曩昔

的記憶終於遺忘殆盡,連她的子女們都認不出來,也記不得了,我媽為了這

事非常在意,就像遺失掉原來的座標,帶她來到這世界上肉體雖仍舊活著,

但所有關係卻已經斷裂,不再有一個人記得那些最早最初始的記憶,包括那

些連自己都早已遺忘、不復記憶的兒時,截肢多像一個隱喻,時間就這樣活

生生被截斷了,過去再也無法藉著另一個人的語言、眼神和指認去跨越了。


 外婆便安置於療養院由專業護理人員照料,近一個月開始得靠人工呼吸器

支撐衰竭萎縮的呼吸肌。吃晚餐時,媽告訴我,外婆現在另一隻腳惡化,醫

生建議又得截肢,等於是兩隻腳都要截掉。


 我說,這樣活著好沒尊嚴。(但我又憑什麼立場講這樣的話?)


 我媽說,對啊,再動手術的話只是徒增痛苦,不如順其自然。


 人真的能幫另一個人決定什麼嗎?什麼是解脫,什麼是活著,我不知道。


 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要讓一個人一直活著卻滿身痛苦?進步的技術所多

出的選擇,卻創造出了更多人性的難題。所以,舅舅們現下跑去賜福宮求媽

祖婆指示。

[瑣事] 阿羅哈

  四點多坐阿羅哈回南部,那時天就微亮了,據說昨日夏至,最長一日。


  第一次坐阿羅哈,有附毛毯杯水餅乾,椅子比其他家客運舒服,


  一趟480大洋算貴,搖搖晃晃睡不太好,


  到嘉義八點,熱的要命,整個人都蒸騰起來,


  搭整點區間車EMU700,內裝跟捷運一樣豪華,


  可是就不適合睡覺,交叉座前兩個正字腔圓的婦女一直嘰聒不停,


  遠遠地方幾個女生拿著相機一直拍一直拍,當真青春無敵,


  此車廂沒有一個好看的男生,只好閉目養神。


  到九點台南也是一樣熱死人,公車候車亭椅子被陽光入侵,白晝熱辣,


  只好躲到很後面的陰影中。


  一號車來,空曠少人,冷氣夠涼,30元直達我家巷口,


  一趟下來沒走多少路,三種交通工具如血脈貫通都會台北與西南偏僻漁村。



  巷口買杯消暑綠豆湯,老闆說好久沒看見你囉。


  夏天...................來了,影子漸漸變短,接近正午了。


  為什麼我還有三科期末考。QQ

2008年6月20日 星期五

[想法] 述行語言的蟬蛻

※ 引述《honkwun (反皮草 拒絕血腥時尚)》之銘言:

: 我有想過這齣戲可能是刻意利用一個污名化的詞,

: 來創造反思空間或所謂「僭越污名的自我。」

: 但很明顯通篇文宣裡有雙重標準,

: 同性戀就知道要用同性戀,<---怎麼不用屁精來實踐?

: 跨性別(扮裝)卻用人妖。

: 只見「相對上」的「政治正確」,而非貫徹的藝術理念。

: 而且如果要用人妖突顯污名,開頭文案也就夠了,

: 角色介紹也這樣直接定義是怎樣?(梁菲倚—內省的人妖)


 重要的話都已各自說了人事已盡期之未來,欲置之不理終止發言的眨眼間

瞥見房中空中嗡嗡不止這般也勸,轉念一想想來算去算來想去,文案既非本

人所發,劇本既非本人所寫,充其量舉手之勞作,當當版工畫畫圖貼貼版,

又有何立場當無用之人說無用之話鬥乒乓,果真是『光是抵抗所有人的「為

我好」,我就已經筋疲力盡了。」幸好呢還沒所有人同此心共此黃昏時分紅

衛兵,但此刻房中又嗡嗡響鬧這蚊子是怎著皮癢不成,創作呢可不是政治宣

傳向來不好明義,無心肉體才能耐有心聽講,倘若望文生義相由心生故事自

個兒說,這般糟蹋人家好酒好料,店小二小三小四,唉啊貼廣告如我小九啦

發現有前輩如野狼硬嚎,揉捏著唯一教條隻字片語便要入罪於人找碴生事,

我又憑什麼硬要被墊成如此什麼的褻弄形狀。


 我起身撞到桌角咿啊作響,喊聲痛喲,便想揚手脆亮賞這桌子一巴掌,打

掉它的蓮花落,看究竟是桌子還是我在作祟。奇也怪哉敢情不是我的語腔呢

,莫非我在演戲?唉酒喝半開花開三分啊人生,人生認真就輸了啊。


 看字報生故事無中生有動機,真是了不起的技藝啊前輩想像力忒好恍若童

話沼澤,下次可以剪報湊首詩湊故事湊文字獄,霸權威權如教條,就只能有

一種意義不能有多種境界,陽光收盡版塊滑移野鼠其中,吞噬意義的多種詮

釋解讀可能,怎麼到底涇渭分明的線是誰在畫呢,警衛重地染指不得,嚇死

人囉媒體是媒體,創作是創作豈可混為一談,癖好字生來本能有別,人家後

他爸媽現代早已反覆說了又說剪了又剪拼了又拼貼了又貼,就硬是不辭無聊

地想要解構啥爸媽你給扣的扯爛污大帽子,咱們不過裝扮著美美好好在廣告

上「裸體寫真」一下,一身亮月潤的肌膚與初始無染的命名指稱,當然也怪

不得誰不管是性別平權的哪一個極端超靠北蕭基掰不明理就又要磨刀霍霍,

硬要說我們出來見人世界時都是光光的羞也不羞啊,還不趕緊穿上精心縫製

的衣服。


 這麼編派別人胡謅盛世危言,妄想幾字幾句就急急可危「性別需要的新倫

理」,這樣熱情的淑世情熱綑綁藝術,還酷駭人家晾在紙上以免危了當代紙

上倫理,是要人家怎麼拉起眼皮來看鴨霸的投射投影呢?敢情阿爸大哥雄啾

啾氣昂昂所言喧嘩甚是,全不聽兒孫身騎白馬啊~嘶~娓娓唱戲道來?


 P1 抬頭向上看是否會使你的頭更暈?       否 有時 是


 喔好暈,為什麼就憑我這外行人要強出頭啊?真是一種糟透到骨子裡的感

覺喔!唉啊打錯了怎會出現頭暈自我量表。就憑我這戲劇店小九的不才外行

人呢,與我貧弱的藝術鑑賞力應該是這樣的:





 這並不是說性別就像你早上挑衣服一樣也是一種選擇,一種你要扮演的角

色,那就等於說在選擇性別之前存在一個無性別的主體。而實際是,要成為

一個主體就必須有性別。在這個性制度下,你不能既不是一個男人,又不是

一個女人。人受性的支配,而且又由於性才能成為一個被承認的主體。所謂

『我』既不在產生性之前,也不在其後,而只在其中,而且是性關係本身的

母體。也不應該認為性的述行只是一個孤立的行為,是一件可以由一次行為

完成的事情;性的述行性應該是「一再重複的、有例可循的實踐」,性規則

必須具備的是重複給具有性別的主體以活力,並對其加以約束,但立基在此

,卻也是促成反抗、破壞乃至取代的源泉。


 從這個觀點出發,當一個嬰兒降生到人世,人們會說「是個女孩」「是個

男的」這些話,與其說這是述願語言(根據事實可辨真偽),倒不如說它是

創造了這個嬰兒一系列述行語言中的第一句話,它宣布了這個嬰兒的到來。

從給一個男孩取名便開始了使之「成為男孩」的延續不斷的過程,開始「完

成」性規則規定的重複,「一種規則強而有力的典證」,使其成長為一個男

孩的過程。若要成為一個主體,就必須去完成這種重複。不過,我們從來沒

有像希望的那樣完全做到這一點,因此也從來沒有真正進入那個我們被迫模

倣的性規則或理想中。反抗和變革的可能性正是存在這個「差異」之中,存

在於完成性規則的不同方法之中。



 所以言語的述行力量是從重複先於它的規則和行為中得來的。「人妖」這

句話語的污辱力量並非由講話人的動機或權威性決定的。這句話的力量來自

於一個事實,及喊叫「人妖」是在重複從前某些人的歧視叫罵行為,重複一

些質詢,或者通過一再羞辱的講話行為而造就了人妖的被指認,被感知。這

像一句咒語,在持厭惡感的人們當中形成一種社會紐帶。質問的聲音迴響著

過去的紐帶,並且把所有跨越時空的質問人聯繫在一起。從這個意義上來說

,它永遠是一個想像中的、嘲諷「人妖」的合唱。


 使這個侮辱具有述行力量的不止重複,而是人們認為它與一個模式、一個

規則一致,與一種排斥的歷史相關。這句話表明說話者是「規範」的代言人

,並且努力把語言所指之人貶為超越規範的人。但是述行語與過去的聯繫也

表明了歷史意義轉向或重新引導它的可能性,這是通過抓住那些具有壓制意

義的詞彙,並改變其原意而實現的,就像同性戀者自己採用了「同性戀」這

個詞一樣。


 但根本沒有「一種」真正的X性戀X性別經驗不是嗎?


 承此脈絡,觀照/詮釋便需透過主體自主及藝術創造,設定出一個特定時

空,讓意義得到一種重新組合的「能動性」,「人妖」符號的顛覆意義便是

褪除了「性別」的枷鎖,而把「人與身體的關係」還原成一種初始無性的流

動狀態,使一切不可逆者皆可逆,不斷地變動,為自我充足的,不依附其他

事物而存在,「變動中」的曖昧身分認同才是更成熟的認同政治(identity

politics)不是嗎?



 臨界?根本沒有界啊,快把這些都戳破踰越吧,法海看招納命來!


 戲劇的功能並不在於滿足特定族群的特定目的,而是希望在某種程度上達

到與其他族群溝通之目的。而戲劇也不是政治宣傳的樣板戲,譬如說擺明是

鄉土劇每個鄉民卻都說著文藝腔和教條,或者政治正確的語用,到底呢只會

扼殺了一些可能的創意與美學。


 戲是靠情節、演技、對白、音樂、布景服飾各種美學技巧去表達「究天人

之際、參死生化育的創造」觀念,唉這些呢還是得自己去看,去親身感受,

才知道人家的脈絡中到底是在講些什麼,所有東西地雷都講盡了還需要進劇

院嗎。一張薄薄的廣告就斷章取義無中生有,這短見誤會斗大成這樣,讓我

好生困擾呢。我以淺薄的鑑賞力,這般合情合理謙卑又誠意地解釋,不知您

是否能接受呢?


: *另外,要演污名的跨性別,

:  如果貴團找一個生理女性來演MtF變性女或扮裝的生理男人,

:   對於文宣所謂「不男不女」的情境,很沒說服力。

:   因為她生理上「本來」就是女的。

:   從這裡我也看不出有什麼想反轉人妖一詞的誠意。


 戲劇起源最簡單的定義是:由演員為觀眾表演故事。更簡單的話:戲劇是

由甲扮演乙﹐有丙觀看。凡能滿足以下條件的就是劇場(theatre):A

represents X while S looks on.(Fischer-Lichte 257).甲(A)是演員﹐

乙(X)是故事裡的人物﹐丙(S)是觀眾。


 所以,說服力到底是怎樣生出來的啊?倘若真要什麼特質演什麼特質,那

梅蘭芳不就沒戲唱,斷背山不就沒人演。朱天文也不必越界去寫同志小說啦

,因為沒有說服力不是嗎?難道今天要寫殺人犯的小說就得有殺過人的經驗

?要演小生的角色就非得生理男性來頂不成?


 你如果想寫一本如李昂「北港香爐人人插」的出色敗德小說……


 人間悲願喔。


 這根本是紀錄片的條件吧,不是考驗演員演技的時候。


: 發展一個「僭越污名的自我」當然不錯,

: 只是要嘛就大家通通來,或者只實踐你自己,

: 這齣戲只跑到同性戀板宣傳,而不見於跨性別板。

: 是在同性戀的場子拿「他者」(跨性別)的污名,

: 做這種「僭越污名的自我」的工作。

: (這樣是在啟發誰?還是在消費誰?)

: 想對某族群有所啟發,以該族群為主體,

: 先和他們溝通與說明是必要的,(最近某相聲表演連開個同志玩笑都知道要小心了)

: 可是我沒有看到這樣的工作。

: 事前未就此附註、解釋,等到被罵好幾次才知道要說明,(老早就有人罵了)


 我想店小九神來一念一跺腳屁股就跳針到自由解構的鞦韆天外了吧,不知千年幾何,


 嚴肅得毫無商量的蔣廟前那些一種聲音的鴿糞怎可能分秒不差落到犧牲的肉身上喔。


: 對於一個探討性別議題的劇團來說,這也未免太遲頓。


                       鈍


[筆記] DM中的『人妖』語用

 Camp(坎普/敢曝) is a certain mode of aestheticism. It is one

way of seeing the world as an aesthetic phenomenon. That way, the

way of Camp, is not in terms of beauty, but in terms of the

degree of artifice, of stylization.(蘇珊宋塔)


 另節錄原作者魚果的【創作概念】:「…祂多變的法相背後體現的是更多

理解和慈悲,就像在修羅面前示現佛身是行不通的,人都有「執著性」,非

我族類的話,怎麼樣都是彆扭的;又換個方式來想,形貌表象太容易見山是

山,執著不得,這也是文字言語思想的弔詭。…本劇中的男人不是變性人就

是同性戀,然而他們又不斷為自己的性別和面貌,翻迭製造出新的定義:男

人與女人的皮相、陽剛和娘娘腔的力道、青春與衰老的問題,老中青三代各

以面目示人,卻總是不斷發現新的面目,藉此想要凸顯各種框架的侷限性,

因為人是更細微而複雜的,曖昧不明處常有石破天驚之舉。就我這幾年粗淺

的中國古典閱讀理解,東方的身體觀念原比西方複雜精細得多,也預留了更

多的發揮空間,就《品花寶鑑》和《男孟母教合三遷》裡頭面目各異的人物

,真是「前衛」,然而並非「前衛」,其中是更多深刻的瞭解和體諒,這些

古典作品對我啟發甚多。」


 隱與顯


 「人妖」一詞原本是父權異性戀法統既強制在每個人身上烙印上性別的記

號,卻又剝奪其不符異性戀法規的主體性。人妖所指涉的各類族群,便在此

種語境的雙重否定下,被歧視,被邊緣化。當這些刻版印象的相關笑話如箭

靶般吸引快箭刺傷我們的心,讓人痛苦不堪,試問,賦予我們這些不潔噁心

感的,又是怎樣的表意結構、怎樣的文化脈絡?這是一個「極端」的語彙,

也正是如此張力極大的否決,才讓人們覺知傷害與恐同加諸在我們身上的痕

跡。


 操演、扭轉與顛覆


 一個詞彙,也可以在高度自覺且絕非天真的後設之下(這一點都不幽默)

,經過指涉主體的策略轉化運用,使其具有顛覆霸權秩序的動能,僭越那些

加諸在我們身上的汙名、執著與不堪,「裝模作樣」、「矯揉造作」、「媚

俗假仙」、「不男不女」又如何呢?就是要在殘酷的現實之中,活得驕傲自

信。因此『另我』抽離出『自我』,意識游移於沉浸當下的『自我』與批判

審視的『另我』之間,我是不是一定要陷在被賦予的框限之中呢?我就是我

,別人怎麼稱我還是我,我要怎麼稱我依然是我,我可以把「符號」之下的

空洞填實得豐厚美好,正向樂觀地看待自己的身體與人生。


 因此在這樣的政治位置與美學轉化上,這樣的矛盾會一直存在,究竟是泯

除了差異的怪胎汙名呢,還是創造了一個主體認同的反省空間,端視我們由

怎樣的角度去反省與切入。這是一部貼近真實卻又離奇的戲,不是平鋪的政

治演講,戲有戲的藝術表達形式與技巧運用,但其核心要演示的,是你我都

同樣關心的事。


 音樂好聽,舞者好看(青春體筋汁啊),情節若不多設想以上這些,也著

實會讓您開懷大笑,恍似在冥王星上跟帥哥面對面吃早餐啊。


 衷心期待您的蒞臨與指教,感謝。

2008年6月17日 星期二

[反省] 譏誚、EQ與溝通品質

作者: nahald (虎跳跳) 看板: gay

標題: Re: [省思]更冷靜一點,好嗎?

時間: Tue Jun 17 12:22:37 2008


※ 引述《acooltw (阿酷)》之銘言:

: 從心態上講起!t大說的除罪論基本上沒有瑕疵,是一種大同世界的理想狀態,我也這麼

: 期待著!也因為他讀了比較多思想方面的東西,提出這樣的看法,讓甲板上的鄉民們上了

: 一課,感恩喔!

: 學理工的我,看事情的態度相形之下比較膚淺,而世界上九成的人大概都這麼膚淺。


       ︿︿︿︿︿︿︿︿︿︿︿︿︿︿︿︿︿︿︿︿︿︿︿︿︿︿︿︿︿︿︿


 此句為無效的歸納推理,


 好比說:我一個學理工的朋友邏輯推演能力很強

     而九成學理工的人都具備良好的邏輯推演能力


 就是一個錯誤的因果複句,做出的結論是過度普遍化。


 不是每個人都具備專家知識,但問題是,身為一個有大腦的人類,智識的

主體,其最值得尊敬的品質便是有辦法進行理性思辨,進而確定繁雜訊息的

真假虛實,透過持續不斷地深度溝通,從殊異的面向與脈絡去考量事物的本

質與人類的互動。也不能每個人都鎖在自己的象牙塔裡,因為人活在這個現

代/後現代社會,就得適應快速變遷的環境和更多元密集的人際互動。你所

擁有的知識系統也不可能抽離出社會或科學社群的脈絡而被單獨理解,因此

溝通、理解、尊重在這多變的世界就變得非常重要。


 大部分的人都是靠著某些慣習與常識在過活,你我都是,就足以應付自己

的井底世界。但是網際網路和交通革命帶來時空壓縮,使我們不再只是接受

著主流媒體『單向』灌輸給我們的概念,有愈來愈多不一樣生活方式與價值

觀念的社群與族群,可能因為被某個相同的場域與象徵認同磁吸而短兵相接

。他可以不看這些訊息,但卻不一定難保哪一天不會遇上這些問題。


 我若自己認知有所不足,就加倍努力,認真聽聽大家都在說些什麼,沒有

人討論事情都應該持著馬虎膚淺的態度,然後還覺得原有的膚淺的信念與刻

板印象非常理所當然,讀書或者討論公眾事務都是這樣,對一件遲疑不確定

的事,除了自己蒐集資料進行比對外,更該在現有的討論上瞭解到別人所思

考的焦點、視野、脈絡、語用的真偽。不是區區幾句『我覺得』就可以推翻

的,難道大家吃飽著沒事幹都要因支持哥白尼而被活活燒死嗎?


: 把自己抽離開,看很多事情都是沒有對錯的,害蟲、有毒物質、壞人......這些名詞都是

: 我們私心加上去的。本質上他們是無辜的。這點我當然同意。

: 我們站在人的觀點來看,一但有了喜好愛惡,就不能夠這麼超然了。

: 那幾個對同志族群有偏見的立法委員,有幾個同志能坦然接受他們?  毆打他們都來不及

: 了,還接受勒!人是無辜的,但他說的話會讓你抓狂。

: 寄生蟲也是無辜的,但活在你的身體裏面,你會不會想把他們除掉?會吧!不要跟我講一

: 些特殊的案例。一般人不想要有寄生蟲吧!寄生蟲目前為止,沒有研究指出會讓你身體強

: 壯的吧!


 你對於例子的運用還有理解都大有問題,都是犯了歸納上的錯誤。先不說

定義下的寄生蟲,人體的腸道和體表本身便有許多益生菌(probiotics)和

和平共處的共生菌,除了在免疫上可防止過敏,並形成保護人體免受有害微

生物和致病菌侵襲的生態屏障。


 回到寄生蟲,從身體健康的角度出發,現有的寄生蟲的確被重複確認大多

都是對人體有害的,但我們無法確定未來專研這塊領域的人,是否能透過基

改,讓一些原本有害的物質改變其性質,而對人類有所用處,細菌的發現與

疫苗的發明便是很好的例子。這都是從醫學的客觀分析所得到的結果,利益

或者無害或者危害,的確都是通過人體場域與醫學脈絡,才得以認識其性質。



 不管你瞭解深或淺,或者根本一無所知,這 根 本 不是你 個人的好惡

就可以決定的,也對討論的進展沒有助益。


: 所以我們私心的把它們貼上標籤!私心,你有沒有?我有。你一定也有。至少你愛男人勝

: 過愛女人。哈哈!

: 世界上的誘惑太多了,香菸、酒精、大麻、迷幻藥,甚至是漫畫、電視劇、青春的肉體,

: 這些都是誘惑,過去的經驗加上前人的血淚告訴我們,有一些會讓你不可自拔,一些不

: 會。你可能會反駁說:自己很有自制力,不會身陷其中。

: 但統計學告訴我們,大部分的人都逃不了某些誘惑,甚至愈陷愈深。

  ︿︿︿︿︿︿︿︿︿︿︿︿︿︿︿︿︿︿︿︿︿︿︿︿︿︿︿︿︿


 死當。你確定這句子真的有普遍性嗎?信度效度呢?


 還是你的又一次痴心妄想,


 以個人活生生血淋淋的鬼經驗就以為大家都跟你一樣,同你一般。


: 我接受東西的本質上是沒有什麼害處的,但人的心思不能這麼大公無私(很難),這麼抵抗


 事物的特性跟你個人的主觀心思好惡無關,


 只跟你個人有沒有具備客觀的知識及經驗有關。


 不要再迴圈下去了好嗎?


: 誘惑。所以我們把那些會傷害我們的,加上標籤,提醒沒碰過的人,要小心!

: 我也沒碰過眼鏡蛇,但百科全書告訴我它是「毒」蛇,因為我知道他有「毒」,所以要小

: 心!這也是我們學習的目的之一,從別人的經驗裡獲取知識。你碰過眼鏡蛇嗎?

: 眼鏡蛇無辜嗎?當然無辜,被貼上惡魔的標籤!但百科全書如果不說他是毒蛇,你又怎麼

: 會小心?搞不好會以為它造型獨特又時尚。



 這個例子的命名法則真的可以套用在藥物上嗎?


 真的對每一種藥物都有同樣的結構與果效嗎?


: 我們是人類,所以一切的認知當然都從人類出發,我們愛吃巧克力,但對於小狗來說,那

: 是毒藥。吃了會死翹翹,但我們拿來當成愛情的象徵。奇妙吧!


 一點都不奇妙。


: 我們是人類,所以一切的認知都從人類出發,蟑螂會散播細菌,所以我們要保護自己。

: 我們不是蟑螂,所以也懶的考慮蟑螂的生存,畢竟不同物種阿!而且他們也沒有弱勢到

: 會滅族的可能。所以我們也私心的想撲滅它們。


 拿拖鞋往鏡子和水窪砸不是比較快。


: 我們是人類,所以一切的認知都從人類出發,雖然很自私,很小心眼。今天如果為了眼鏡

: 蛇的污名,將它除罪之後,會不會有人以為那是可愛又有造型的小動物,我來跟它玩玩。

: 到時候被咬了,還不知道中毒,延後就醫。因為沒有人告訴你那是有危險性的動物。百科

: 全書沒寫阿!百科全書把眼鏡蛇除污名了阿!

: 污名與罪,有時候並不是完全的想要致之於死地,只是嚴重一點的提醒,一張提醒的標籤

: 。



 你要不要先搞清楚『汙名』的定義啊?毒蛇的是以性質和目的命名怎會是

汙名呢?眼鏡蛇還汙名除罪呢,真是奇觀,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將『罪』的概

念用在除了聖經隱喻和人以外的生物。百科全書就算少了毒蛇的分類,依然

會告訴你眼鏡蛇有毒這個性質以資提醒。還有藥物使用本來就是從人類出發

,難道還是從外星人異生物出發嗎?所有討論串對於藥物本質的認識與轉化

運用,從來都沒有脫離過對於『人』的關注啊。你這系列的舉例到底是達到

什麼結論了呢,沒有外延,沒有深廣,只是扯些自明或無效的例子。


 重點是人目前所存有的知識的真偽對錯,細緻與否。


: 除去這樣的標籤,會有多少人因為無知,想跟眼鏡蛇玩玩?也許我們可以換上一張提醒的

: 標籤,而不是全部拿掉。法律與政策,是一種保護,雖然說是限制,但也是一種提醒。


 玫瑰不叫玫瑰依然芳香,但如果用已有概念與經驗的糞土來為所有玫瑰命

名,我想沒有一個玫瑰園和花店會願意,這細緻可人的花兒竟然和糞土共同

使用一個名字。


 而這不就是一直在講的藥物管制分類要更細緻嗎?今天如果所有的藥用資

訊都透明化,大家都知道某藥的效果就是什麼什麼,又何必需要提醒標籤,

上層的分類只是一個粗淺的認識。你知道史蒂諾夫是安眠藥,但要使用的人

就又必須知道史蒂諾夫更詳細的作用和使用方式,以及之前使用過的安眠藥

有什麼不同。真正的保護是專注地針對單一的藥用進行理解,而不是粗略地

用已飽受歧視與汙染的刻版命名,就把所有你根本不知道性質與影響程度的

物質都打成一片。


: 我也知道有些國家的法律允許開放,反過來也要去了解某些國家為什麼堅持不開放?多元

: 的價值應該是這樣!而不是拿某些案例拼命敲對方的頭!說對方跳針。

: 爬文是一種美德,但現在已經比101大樓還要高,我猜沒有幾個人這麼拼命吧!

: 我爬了兩次,差點摔死!


 我從此文我可以確定,你摔的原因恐怕跟你有沒有看完全部文本無高度相關。


 所以,請臉朝下吃玫瑰吧。



 ◇



 雖然出身文明社會,我卻一向服膺「武力有用」論,因為沒有環境貫徹,

侵浸於周遭的權力關係與溝通品質,只讓自己在所謂的文明社會裡成為一個

很沒修養的人。當行為變成阻止進一步溝通的手段,而非迭有新意的個性與

角度時,只凸顯環境與溝通品質的惡劣,造成這局面的因素都可以思考。


 因為BBS畢竟不是一個具備自我篩選機制的場域,縱使其在同質性上可

以年輕族群、學生或離校不久去概括,但差異性仍然非常大,所有不一樣的

社會力量都可以在此角力,卻又自我隱匿。


 因此究竟什麼是良好的溝通品質,如果我反身自省,我不足處確實太多,

我也只是一個緊縮在有邊界的知識與論述之中,而那種值得『尊敬』的溝通

品質,到後來,再無法表現了,誰會這麼有耐心呢?只要幾句情緒性的話語

,就會打亂節奏。無論是不是使用修辭或暗喻,假若被我針對的人覺得受傷

,或者影響溝通氛圍,我倒很願意為我一時的話語負責道歉,因為我知道我

為什麼而道歉,且絕不廉價。


 acooltw 就活該倒楣被我祭旗嗎?這我回頭看倒是頗為愧疚,我想我已經

超越自己能正當地述說的範圍了,抵銷了一些接受的可能性。


 但反正也已經不了了之了,欸,有些人都無所謂別人的認真了,我又為什

麼要在乎他的心情有沒有受傷?在這樣的心態之下,要在討論中另加進貶低

他人的娛樂實在是太容易了。但,哪些是說服所必要的語氣和姿態,哪些則

是可免的羞辱語句(或明或暗),其實是可以釐清的,我承認我修養不足。

因為涉入討論必然會改變原本的距離與關係,當最後討論變成在『語言』及

作者的動機猜測上打轉,而不是達致多元尊重,責任到底是在誰那邊呢?以

理服人我想永遠都不過時,但當環境實在太惡劣,不得已要有非常手段,這

實在是一件悲哀的事。


 從來沒有人以科學之名採取一種至高無上的俯瞰姿態,來武斷人與制度之

間的關係,而是一種戰戰兢兢的知識生產,時時補充,刻刻反思。而討論過

程,若人們對自身的限制都無法覺知認識,毫無清明(self-clarification

, Weber 1969:152),連這樣必要的前提條件都不在,又要怎樣去參與議題

呢?這樣別人努力建構的『處境中的知識』,又要如何被看見並解明(

account)呢?當一些回應無法在脈絡中被再現並理解時,又怎麼對現實形

成要求踰越界限的力量呢?不諱言,這樣論述的生產與意見的表達當然是社

會鬥爭,以打破原來的天真無邪狀態為職志,任何的社會運動都是如此。


 而多元的核心價值是「承認」,或者說「對他者(other)的承認」。當一

方提不出更有理據的敘述,連意義的生產、解釋與再生產(reproduction)

等實踐活動都無能為力,卻有權力為別人劃定界限,放肆遂行否認與汙名,

根本就是獨裁、胡鬧與更大的傷害。


 結果溝通還是只能一再重複陳述,如同上學期新聞學老師說的:


 『教育,教育,教育。』(可這是由上而下的,預設位階。)



 要適用於公眾領域則是:『溝通,溝通,再溝通。』



 唯一的途徑。



附上:



香港人文哲學會網頁 http://humanum.arts.cuhk.edu.hk/~hkshp


《人文》二OO五年十月第一四二期


哲學專欄:哲學淺說

哈伯馬斯的溝通行動理論

韋漢傑


  哈伯馬斯(J. Habermas 1929- )是當代哲學大師、法蘭克福學派第二代

最具影響力的代表人物。哈伯馬斯生於德國杜塞爾多夫(Dusseldorf),並在

靠近科隆的古倫梅巴斯巴赫(Grummersbach)地區的一個小鎮裡長大,1949年

進哥廷根(Gottingen)大學學習,1954年在波恩大學完成博士論文,1956年

與法蘭克福學派第一代思想家阿多諾(T. Adorno)相遇,成為哈伯馬斯一生

的轉捩點,他在學術上的多才多藝使他有資格成為阿多諾的助手,成為法蘭

克福學派的接棒人[1]。1961年應伽達默爾(H. Gadamer)的邀請,到海德堡

大學擔任哲學教授,1964年回到法蘭克福社會研究所擔任社會學教授,1971

年前往施坦恩堡(Starnberg)的普朗克研究所(Max Planck Institute)擔任

所長,哈伯馬斯著名的溝通行動理論(theory of communicative action)就

是在這裡開始萌芽的,1983年重返法蘭克福大學執教直至退休,2001年4月

應中國社會科學院的邀請,到北京及上海作學術演講。哈伯馬斯是一個多產

的思想家,重要著作包括《知識與興趣》、《溝通與社會進化》、《溝通行

動理論》等。[2]



  法蘭克福學派的思想,通常被稱為「社會批判理論」,這個學派積極關

心社會理論問題和從事社會改造活動,特別是對西方資本主義社會的意識形

態(ideology)進行批判分析。作為法蘭克福學派的成員,哈伯馬斯經歷到早

期法蘭克福學派的衰落與困境,這與它理論本身存在的弱點密切相關,首先

,早期法蘭克福學派對社會科學的理論成果和分析哲學一直沒有認真看待,

亦未與它們作系統性的對話,否則便可藉此來顯示自己的意義;其次,早期

的法蘭克福學派從黑格爾那裡繼承的理性概念是一種過時的哲學的理性概念

,對要求根據經驗實證的社會理論來說,是一筆過於沉重的遺產。[3]對60

年代末舊批判理論陷入危機的反思,以及當代西方哲學的語言哲學的轉向的

影響,促使哈伯馬斯將批判理論由意識哲學向語言哲學的範式轉換(paradigm

shift)的「革命」,即「溝通行動理論」的建立。[4]


  作為法蘭克福學派的成員,哈伯馬斯致力於意識形態(例如資本主義或

科學主義的意識形態)的批判,哈伯馬斯把意識形態視為一套因不勻稱的權

力關係(asymmetrical relations of power)所導致的「系統扭曲的溝通」

(systematically distorted communication)、一套有關社會的系統地歪曲

了的觀念。哈伯馬斯認為「系統扭曲的溝通」的存在與社會宰制及社會壓抑

是一體的兩面;他這種看法基本上是沿襲馬克思(K. Marx),突顯出社會對

人宰制和壓抑的一面。[5]哈伯馬斯認為意識形態的社會宰制現象是透過語

言而形成的,當語言淪為人們藉以「偏頗」地表達個人或某集團的意見(如

透過政治宣傳、大眾傳播媒介、文化產業等),從而成為壓抑別人或其他集

團的意見的工具,這種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境況就是一種「系統扭曲的溝通」

,它對個人的需求和欲望會造成壓抑、甚至形成精神病,若表現在整個社會

層面而言,便是意識形態的社會宰制現象。[6]對於意識形態的批判與消解

,我們並不是以一套新的意識形態來取代舊的、被視為虛偽的意識形態,而

是要從肯定人具有溝通理性(communicative reason)和溝通能力(

communicative competence)、可以進行自我反省、並能與別人形成自主、

和諧且毫無宰制的溝通情境,在這種「理想的言語情境」(ideal speech

situations)下,對意識形態進行批判與消解。[7]於是哈伯馬斯致力於溝通

行動理論的建構。


  哈伯馬斯認為,語言溝通的基本單位不是語句,而是「言語行動」(

speech act)[8],這是語言(language)與行動(action)的統一,「言語行動

」包含「命題內容」(propositional content)和「非語言力量或部分」(

illocutionary force or component),它亦是一種提出「有效性聲稱」(

validity claim)的行動,在言語行動中,說話者不但講出命題內容,他還

提出「有效性聲稱」,聲稱這句話的有效性,並願意為這個「有效性聲稱」

提供所須的理由,這就是言語行動的「非語言部分」。哈伯馬斯認為,「非

言語力量」是一種激發(motivate)聽者依說話者的言語來行動的能力[9],

因此,言語行動具有作用與功能。言語行動首先要符合文法規則,因而可被

理解(comprehensible),然後哈伯馬斯區分三種言語行動,它們有不同的有

效性聲稱,屬於不同的溝通模式,對應不同的實在領域,並具有不同的功能

:(1)真理性聲稱,說話者聲稱(assert)命題內容是真的(true),這屬於一

種認知的溝通模式,對應於客觀世界,具有認知事實的功能;(2)真誠性聲

稱,說話者保證(promise)其表達的感情和意向是真誠的(truthful),這屬

於一種表意(expressive)的溝通模式,對應於主觀的內心世界,具有表意的

功能;(3)正當性聲稱,說話者聲稱言語行動是正當的(right),這屬於一種

互動(interactive)的溝通模式,對應於社會世界,它有調節行為、建立合

法人際關係的功能。[10]


  在溝通行動中,對話者必須預設以上三種有效性條件,即真理性、真誠

性及正當性。溝通行動是指「兩個或以上的主體通過語言協調的互動而達成

相互理解(mutual understanding)和一致」這種行動;[11]溝通行動是「主

體間通過語言的交流,求得相互理解、共同合作」的行動。[12]溝通行動是

使參與者能毫無保留地在溝通後達成意見一致的基礎上,使個人行動計劃合

作化的一切內在活動。[13]溝通行動還是通過相互理解、達成意見一致,從

而構成他們所從屬的社會集團的社會化的統一的過程,也是行動者在溝通過

程中構成他們自己的同一性,證實和更新他們的同一性的過程。[14]當然,

溝通行動是一個「理性」的溝通過程,哈伯馬斯承認「溝通理性」(

communicative reason or rationality),這基本上指通過關於事實、規範

及經驗的言語溝通達到相互理解後,必能確立行動主體所共同遵循的行動或

價值規範;[15]因此,這是一種真理的共識理論(consensus theory of

truth)。事實上,必須在溝動行動中,特別在一個「理想的言語情境」中才

能達成共識;這裡「理想的言語情境」指所有參與者都有相等的機會,參與

陳述的、表意的和規約(regulative)的言語行動,在沒有任何不公平或強制

的條件下,進行平等真誠的溝通與對話,並排除只對單方面具有約束力的規

範和特權。[16]


  哈伯馬斯提出溝通行動理論,除了實現社會批判理論由意識哲學到語言

哲學的範式轉換外,以消解意識形態的社會宰制現象和建立合理化的社會,

他的另一個目的是希望透過溝通行動來建立普遍的社會倫理規範,即商談倫

理學(discourse ethics)。哈伯馬斯的溝通行動理論雖然產生很大的影響,

但亦受到其他哲學家的批評,例如美國的新實用主義哲學家羅蒂(R. Rorty)

就批評哈伯馬斯的「溝通理性」,批評他自以為找到終極真理,其實這純屬

「絕對主義」,當然實用主義者是不會贊同任何絕對普遍的道德法則。[17]


註釋:


[1]高宣揚《哈伯瑪斯論》,台北:遠流出版公司,1991,頁20。


[2]大陸學者一般將「溝通行動」(communicative action)譯作「交往行為」,有時則譯

作「交往行動」,請讀者注意。


[3]鄭召利《哈貝馬斯的交往行為理論》,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2,頁46-47。


[4]鄭召利《哈貝馬斯的交往行為理論》,頁53;請讀者注意,這裡用了庫恩(T. Kuhn)關

於科學革命的述語:範式轉換。


[5]李英明《哈伯馬斯》,台北:東大圖書公司,1986,頁80,96。


[6]李英明《哈伯馬斯》,頁96。



[7]李英明《哈伯馬斯》,頁101-102。


[8]哈伯馬斯的溝通行動理論曾受到奧斯汀(J. L. Austin)和塞爾(J. Searle)的言語行動

理論(theory of speech acts)的影響。


[9]J. Habermas, On the Pragmatics of Communication, edited by Maeve Cooke,

"Introduction", Cambridge: MIT Press, 1998, p.8.


[10]J. Habermas, "What is Universal Pragmatics?" collected in On the

Pragmatics of Communication, edited by Maeve Cooke, p.92;哈貝馬斯著、張博樹譯

《交往與社會進化》,重慶:重慶出版社,1990,頁70。


[11]鄭召利《哈貝馬斯的交往行為理論》,頁72。


[12]鄭召利《哈貝馬斯的交往行為理論》,頁73。


[13]哈貝馬斯著、洪佩郁等譯《交往行動理論》,第1卷,重慶:重慶出版社,1994,頁

142,386。


[14]鄭召利《哈貝馬斯的交往行為理論》,頁77。


[15]鄭召利《哈貝馬斯的交往行為理論》,頁80-81。



[16]李英明《哈伯馬斯》,頁119。


[17]中岡成文著、王屏譯《哈貝馬斯:交往行為》,石家莊市: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

頁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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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6月15日 星期日

[瑣事] 在甲板的討論心得

 這年頭若如老吏斷獄,下筆辛辣,深刻著眼在洞澈與措詞的

犀利,便要有人受不了,或是看不懂。要這話題能如名士清談

,莊諧雜出,或清麗,或幽玄,或奔放,不必定含妙理而自覺

可喜不知該有多好。那乾脆要對方吞個幾件也就是了不更省事

,省去溝通。


 可惜每每說了,真是逼得讓人不惜要把拖鞋、高跟鞋都搬出

來,擺擺譜以壯聲威行色,結果什麼 closure 都沒得到,卻

是愈說呢愈讓人火氣上升,行文越來越諷刺譴責。終於不像我

原本昏死的中庸主義是怎樣,壓根兒是秀才遇到兵之整人秀,

沒有點理性與風致。

  

 些許人的毛病呢不在嚴正,而是根本上就覺猥褻不潔,怎講

都不通,比下作話還更令人生厭,我想便是沒個脈絡與根柢的

閒話瞎扯淡,便要人這樣那樣,怎樣都要嚷成駭人聽聞,一點

個性都沒有,別無一事似的在原地踏步。我想呢也只好送這副

對聯給他們:「未必同舟皆敵國,不圖吾輩亦清流。」


 橫批:「佇候明教」

2008年6月14日 星期六

[筆記] STS批評實用

 唉,在行動者網絡理論(ANT)中,科技(techoscience)之所為,如

藥物運用,是在創造更大更強的網絡。此說法有部分與傳統對於權力政治的

分析完全類似:就像政治行動者努力地擴大結盟以保有權力一般,科學家和

藥物運用也是如此,是一種人與物質使用方式的結盟系統,藥物與醫學施為

者的結盟也正是在這樣的脈絡下開展建制。不論是人類和非人類的行動者,

都具有必須加以考慮,而且可資駕馭與利用的利益(interests)。


 所以如前面某篇有清晰脈絡的科普文所揭示,我們可意識到菸酒在人類歷

史貫時的演變中,被規範、被馴化,不管使用他的『行動者』目的是娛樂、

放鬆、社交、止痛、溝通、創造、借酒澆愁等等。我們考慮的是利益,是一

種願景,有賴『技術願景』與『社會願景』同時雙管齊下才可能成功,缺乏

其中之一則兩者皆無法實現。因此藥物運用與社會學是分不開的。一個穩定

的網絡,以及一項成功的科技,是管理所有行動者,讓他們對於單一目標作

出貢獻的成果。


 藥用或菸酒,從上游到下游的品管、產能、運輸、規範、消費市場調查、

門市、設定使用者、場合限定種種,所有涵蓋的實體都必須全控。當這些、

網絡的各個組成部分同時作用,達成一致的效果時,此時網絡就好比機器。

或者讓這些網絡的組成部分在好似彼此同意的情況下行動時,此時網絡就形

同事實。科技的課題,即是在了解多樣化的行動者之利益,並且轉換(

translation)(包含空間的和形式的)這些利益,使得行動者一同工作或

彼此同意。而其牢靠的程度,端視它們被機械化的程度,在此轉換的嚴密性

(rigidity)是關鍵。



 因此藥物使用的真正知識權力來源,一方面是嚴謹的實驗室實驗,它提供

了大眾可以輕易取得並信任的牢靠認識。知道菸酒藥物的知識,所以我們可

以控制它們,不管我們將運用的目的是什麼,都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紅酒

降低心血管疾病,老菸槍特多的法國卻有許多百歲人瑞,這些除了有實驗室

的實證基礎,並加上許多社會性的建構和支持系統一起作用,讓人們可以在

社交場合喝酒娛樂卻不對個人健康及社會秩序造成危機。再重提一次,對個

人來說,為了休閒娛樂的物質運用到底是有什麼爭議呢?這不就是最堅實正

當的理由嗎?


 只要無關乎罪惡,人們當然有自由選擇權去使用藥物,增進其原有的生活

品質,從那些瑣碎煩膩的公司、同事、人事、歧視、位階中逃逸出來,或者

創造性地變造出更有效益的用法。憑什麼是逃避現實,逃逸出現實很罪惡嗎

?成天看連續劇電視、打電玩、扮裝、閱讀、旅遊、打B花癡、在螢幕後說

些言不及義自high的瞎扯淡,不也是逃避現實、抽離時空的自娛娛人嗎?逃

得了和尚逃不了廟,端視環境的結構及使用者自己的自覺與負責。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可真不好,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菸酒不也是娛樂休閒?

難道所有喝酒的人都有危險性,所有用藥的人都對社會有威脅?所以藥用是

個人的嗎?不,個人的就是政治的,當然也會有群體的效益,而就某些藥物

而言,不就跟菸酒一樣,都有其社會性的功能嗎?不管是娛樂面向(放鬆、

興奮、迷幻之旅),或者其他目的(安眠、鎮定),只要不溢出常軌,那有

何不可?



 特殊的技術與物質基礎甚至可以影響社會關係,打破疆界,增進認同與差

異之間的溝通與尊重。這樣的詮釋立場,可以帶領我們從人類藥用變遷的角

度去瞭解到藥用經濟、身體場域、精神視域的變遷。這些都必須放在社會架

構中才得以理解,因為只有在社會世界確認了藥用的性質為何之後,藥用的

性質才能對社會事件有決定性的影響。


 最重要的核心價值即:事情可能並非如同想像的那般。


 如yc所舉,荷蘭就是個謹慎策劃的示範,大眾都已經從所有經驗證據裡知

道操演過的結果,不論是休閒放鬆,或是公共衛生,完善的藥物設計及社會

建構絕對是關鍵。由政府及醫學機構控制安全用藥的利益就在於,其可以重

塑公共衛生和重整地下經濟所造成的負面效應,對個人的健康威脅和副作用

也可以降到最低。科學家與權力機構會比家人還不注重大眾公衛嗎?才不,

咱們的資本體制就勞動力的立場,可是關心得要命。


 然後,拜託,不要再用粗淺的概念基模和個案,來解釋看待所有效果殊異

的藥物好嗎?而有些根本是其他更巨大不察的社會因素造成的,非藥物之罪

。而這年頭還在說鴉片啊,結構上那根本是帝國主義殖民者為了平衡經濟的

傾銷啊,禍國殃民的根本因素就是經濟侵略而已。


 要人家現身說法,那你怎麼不多先去翻翻文本、文獻、期刊記載呢?


 每個人的角度和立足點都有差異,為何你硬要整理成普化粗略的兩方呢?



 而明顯有一方在參照上,和已確立的經驗一致而有前景,資料證據質與量

均充足,如此具體的客觀性,為何叫做『薄弱』,你判斷力有問題嗎?


 一個觀念本身並無法解決問題,它必須有足夠長的發展時間、有技術性的

工作提供證據、有讓他人得以信服的修辭,以及讓上述所有這些需求各就各

位的支援。如果證據之中有部分是經驗性的,那麼也需要有物質,以及讓它

們表現出正確行為的摸索與文化實作。因此問題的解答,需要培育方能成功

。所以在這個起步上,跟對不同藥物的特性與作用,我們並沒有任何先驗的

安排方式,也就是說,事前無法預知哪一個才重要。假使足夠努力,並且有

足夠的意願去改變環境中的其他部分,那麼任何事物的表徵都可以改變與移

動,或者使之無足輕重。因此什麼是好的、什麼是壞的觀念目的,什麼是好

的、什麼是壞的技術,並沒有先驗的定義。


 藥用,便須在包含了物質環境、社會連帶、既定實作和種種知識的這些豐

富脈絡下完成,如欲成功,便要跨領域的合作,審慎擇取論述,去重新定義

藥用場域的文化和實作,並透過體制去適應或重塑藥物施為者所身處的環境

,這是對於方法論的關注。當權力機制與醫藥建制達致某程度的同意後,某

些藥用就變得相當溫馴了。

[筆記] Intoxication

 作者  nahald (虎跳跳)                                              看板  gay

 標題  Re: [時事] 單純討論藥物

 時間  Sun Jun 15 02:27:56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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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述《HOLDONY ( )》之銘言:

: : 5. 迷幻度(Intoxication):  某藥物在典型用量時所產生的迷幻程度強烈與否。

: 這個表阿

: 說實話我完全不的覺得酒精有什麼迷幻度耶

: 反而e我感覺比效果明明就比酒精強很多阿


 但E會比酒精還危險嗎?


: 可是這兩個的效果好像也不是迷幻度

: 而是心情放鬆和理智心防的降低

: 還是說這樣就叫做迷幻度?

: 不太懂這個是怎麼分的


 Intoxication: Though not usually counted as a measure of addiction

 in itself, the level of intoxication is associated with addiction

 and increases the personal and socIal damage a substance may do.


 噗,Intoxication 翻成『迷幻度』還挺妙的,因為中文普心課本是翻成

嚇人的『中毒症狀』,帶有濃厚的道德色彩是怎樣,從這點就可以觀察到科

學分類或者語用,其實都帶有習焉不察的意識形態。


 某些精神作用(psychoative)藥物在使用後會出現情況各異的效應,當

使用劑量過高時(overdose),可能會出現強烈的效應(譬如精神解離、躁

動、憂鬱、自信大增、性慾增強、樂觀友善、心防下降);而低程度劑量時

,有些則會造成決策及推理的些微困難。這些顯著的影響,譬如改變你的意

識、心情和行為(that alterconsciousness, mood and behavior)。


 意識心情變動於內,行為形諸於外。


 意識(consciousness)是評估環境中的訊息並將之過濾的複雜過程。意

識有監視和控制的功能,積極處理並整合幾處不同來源變化的訊息,來自感

官的系統、來自記憶(從經驗中累積的資訊)與來自心智運作本身(如信念

、夢想、策略、程序、計畫)等。雖然訊息不斷變化,但意識卻以無與倫比

的效率,在時空的序列上,提供我們一種連續感。意識的現象還包括注意力

(attention)、清醒程度、前意識和潛意識。


 譬如說感官,平衡(balance)相關的本體覺、前庭覺、視覺視動聚焦,

還有體表觸壓冷熱痛覺、聽覺、嗅覺、味覺等等,反射的改變,交感副交感

的變化,瞳孔、心跳、血管張縮、流汗控制、呼吸、平滑肌,你感覺到肌肉

張力(tone)鬆緊的改變(ㄍㄧㄥor酥軟)種種可感知的周邊生理變化。還

有腦部內如何知覺詮釋這些感官訊息的能力,都大受影響。



 譬如說手部觸覺,就壓覺來說,假若被放大,當你手放在浴缸的水面上,

你手掌整個表面被水的表面浮力盪起,可是那壓力會大到讓你錯覺你摸的是

一塊軟軟的果凍。像蔡康永在書中提過,他有次被室友騙誤用LSD,結果

trip中,連踩到草地上彈起來的草,都像要把他彈到外太空。


 注意力(vigilance、alertness、sustained and selective attention

、phasic/tonic、spatial)敏捷度與察覺度變化、體外空間探索與感知,

scanning,視覺連續性,時間感,甚至是腦部內的改變,不需要外來刺激,

便有強烈的視聽幻覺出現,包括情緒上的變化。粗細動作的改變,動作計畫

能否順利調整實行種種。


 源源不絕的外在和內在訊息的改變。如錯覺(illusion),是對生理刺激

訊息的扭曲知覺(perception),有時是由於不同的意識狀態、心理異常或

視覺線索錯誤引導所致。你會把一些事物的表面,錯覺成華麗濃豔的鋪面,

或者聚焦、明暗(光的量)、空間深遠等變化。


 像是幻覺(hallucination,如LSD)是知覺到感覺訊息,但不是由外界環

境或感官系統接收而產生的訊息(例如知覺到外界不存在的聲音、影像、味

道或觸覺)。這些變化都同時涉及質(特性)的變化和量的變化,有的被放

大,有的被忽略,有的無中生有,恍若作夢,或從你自身的記憶汲取那些曾

經驗記取感受過的片段,讓其浮升上你可知覺注意到的意識層次。或者當你

自身意識及注意力自我移轉到一些想法或畫面時,那些景場逼真得嚇人。最

有趣的應該就是高濃度K世界的空間封閉移轉感,那是一種在大腦內,卻能

感受到一種像坐雲霄飛車或是電梯的視覺及身體感受,我猜應該是前庭或是

本體感覺的變動。


 而人的經驗最有趣的其實是共感,這些感覺的變化有時單獨變化,有時卻

是複雜地和其他感覺連鎖在一起,所以幻真世界有時甚至可逼近到駭客任務

般的系統,那,我的腦中的想像和記憶,難道不正是世界的再現與重建嗎?

這正是大腦感官記憶讓人生畏的地方,那是另外一個世界。記憶是超文本的

,也就是一個超越語言(象徵)的實存界。那個黑盒子被開啟了,沾黏了詩

意般的任何物事。當然囉,冥想中會經驗到什麼,如何去詮釋,跟個體差異

的大腦運作也大有關係。


 另也會造成推理程序混亂,語意理解困難,失語,時間標籤中斷,記憶儲

存方式(影像儲存所)和組織方式(基模、概念)的改變,譬如片段的影象

暫留或無法暫留,光的醺迷動人恍若神蹟般劃過的銳利長軌跡(手套螢光)

,世界變成鮮豔油畫或者朦朧美種種。


 或者那些畫面組織細節過分清晰收納得,幾乎讓你以為變成自閉症,可以

把整個城市的圖形細節都記下來,因為那角度和觀察太細緻了,那是平常注

意力根本就會忽略的瑣碎,此刻都銳利得嚇人。幾分鐘內的思緒變化,譫妄

、妄想浮上來,不對,不是這樣的,怎會有這樣的想法,這個想法是錯的,

或者,創造性的連結,哇喔平常根本不會這樣思索,直接頓悟跨越一些需要

時間積累的經驗或甚至一輩子都無法浮上意識層面的想法。再現的世界根本

上轉了好幾個側,像三菱鏡萬花筒。



 而行為方面在自我抑制和行為控制能力會變弱,這也就不用多談了


 總之,綜合以上,迷幻度在量表上,是指這些效應可能造成的危險。


 表現在the level of intoxication is associated with addiction and

increases the personal and socIal damage a substance may do 上。一

趟無限友善、心情放鬆、歡愉的 trip 所造成的效應,有可能迷幻度極低,

因為在典型劑量的安全運用下,根本沒有誰會受到顯著傷害。


 安全,安全,安全。


 Damage 都是比較出來的。


 然後高濃度酒精其實迷幻度等級超級強,不然幹嘛要設計出喝酒不開車去

保護別人生命安全。而在所有藥物中,只有酒精一類的使用量與攻擊性之間

的正比關係獲得證實。酒精與暴力間的關係並非純粹的藥物影響行為,而是

透過某些預期,如某些場合下大量喝酒使產生暴力舉動,或青少年狂歡飲宴

之後滋事打架等行為模式產生。


 啊,真希望有個行為醫學所或心理學、生理所的高手來解釋。

2008年6月13日 星期五

[酷兒] 多元議題連動

作者: nahald (虎跳跳) 看板: gay

標題: Re: [時事] 年輕人愛拉K 膀胱變小剩100cc

時間: Wed Jun 11 17:17:46 2008


※ 引述《wowowg (Janet Jackson / DCT)》之銘言:

: 為什麼同志運動一定要跟愛滋病、用藥、樂生、外籍配偶、反皮草等綁在一起?


 一個社群總是被包含在比他更大的東西之下。


 這些議題的層次、遠近、深廣、社群都不太一樣,脈絡也不同,立足點也

不同,卻是身為社會的一份子是不可能逃躲。


 有些其實很切身,對於運動發起社群有迫切需求的議題,譬如positive療

癒、防制、除魅,drug safe,不可能矇著眼看不到,這也就是為什麼同志

運動必須不懈推動安全性教育,因為這正是所謂的主流教育系統對個人健康

顯現出的最大缺陷,HIV+的同志族群盛行率太高,而且還壓不下來。


 有些則是社會運動對於人權議題與相關社群運動的策略性合縱連橫,譬如

樂生、外籍配偶,都是對於主流體制的不公不義發出不平之鳴。樂生其實關

乎居住自由和遷徙自由,此疾病議題跟關愛之家其實相當類似,如果要伸延

則可以探討同志社群對於公共設施的運用爭取與社會資源的分配重整。


 當一個人想極力爭取自己的基礎權利(譬如結婚、反歧視),卻不參與社

會、關懷社會,有歷史意識,把視野拉高,對於議題進行深度了解,並與各

弱勢社群進行良好的互動,建立友善的關係,彼此充權以待對於霸權進行鬆

動;卻只會自掃門前雪似的把自己的格局走窄走小,說只要把自己無比個人

本位卻情況殊異的"本分"做好,成天削足適履、父子騎驢,人家指指點點

就隨波逐流,以為這樣社會就會接納,這不是癡人說夢、緣木求魚嗎?


 生活風格的選擇,是很個人的事,是自由,是個人權利隨著歷次改革、革

命不斷地擴張到每一個群族都能享有,這才是真正的平等和自由。憑什麼另

一個人可以訴諸建構的固有僵化群眾意識作為權力基礎,來脅迫另一個人你

可以這樣做,你不可以那樣做。這是治理(police)問題,還是自由選擇權

問題?


 這樣有任何法益和公益嗎?他又沒有妨礙你,傷害你。


 性證成青春,病證成肉體,而人類對於物質的安全運用果證人自身感官能

力的變化,或直接講人感官能力的開發、增強和生長,得到一種人理解自身

更優越可能的使用理由。所以勞動的人會歇坐下來抽一管菸,讓自己進入到

某種和平安穩的心緒之中。試問刺激嗅覺和味覺的香料,和改變平衡覺、視

聽覺、本體覺的物質何異?沒有更高貴,也沒更罪惡。


 憑什麼要隨這平庸淡漠的集體性偏見起舞?只因它是最大公約數?那怎麼

不回去當平均主義、道德主義(moralism)異性戀,安全沉睡,就不用成天

怕有人汙名貼標籤。



 即便是公開的辯論,判準仍得取決於社會當下的知識準備和道德準備,一

千個人的集體偏見是比一個人的偏見透明穩定,也少一些明白而立即的懲罰

是沒錯,但相對也更不可能高明而且有所謂慧眼獨具的可能,畢竟個人的偏

見可能更好也可能更壞,但集體的偏見卻只能是當下知識和道德的最大公約

數,是統計學鐘形曲線的中心那一點。


  事實上人類歷史從經驗摸索到此刻也尚未做成定論,為何要以慣習的刻板

印象驟下結論,而當下的意識是不是該時時刻刻深思熟慮呢(diagnostic

du present)?而不是人云亦云。


 憑什麼我得相信一篇受主流權力支配(dominate)的"新聞報導"呢?況

且這只是一個臨床醫生從觀察而得到的假設。未經科學實驗檢驗。這樣的知

識準備和實證基礎夠嗎?或者這只是一篇主流偏見道德斧鑿甚深的偽常識,

包裹在我們以為有公信力的傳媒裡。


 真理的檢驗和知識的取得可以從媒體嗎?是不是現有的普遍約束(general

constrain)就可以當成人生顛撲不破的圭臬呢?是不是現有的醫療建制和

科學意識就是無懈可擊呢?


 僅僅因為別人的幸福妨礙了我們自己的幸福而去破壞這種幸福,僅僅因為

別人真正有用的東西對我們可能同樣有用或更加有用而奪走這些東西,同樣

,或者以犧牲別人來滿足人皆有之的、使自己的幸福超過別人的這種天生偏

愛,都不能得到公正旁觀者的贊同。



 同志運動?呵。那同志運動的本質是什麼?本位主義?要訴諸這個最好跟

在戰線上的社會運動前輩請益。不然成天霧裡看花,據BBS為王重複說我

們好驕傲,因為我們最乖了?主流社會快來摸頭。簡直是關在籠子裡的孔雀

,跟自high的民粹何異。

[饕餮] 生魚片與童子雞小腸

  昨天在敦南誠品、加州、西門町紅樓 拋 頭 露 面 發傳單,


  西門町紅樓真的超多GAYssssss,像我這種沒見過世面又不大方的鄉下姑娘,


  最怕這種人多的場合,要在那兒發傳單真是超級害羞不自在,


  尤其是肌肉棒子鬍渣熊,真是要命噢!


  還遇到雨蛙,真是巧合,他介紹一個叫大吉的朋友。


  發完傳單後,


  跟亮延、世緯、ken去民權東路路邊攤吃生魚片和四神湯,


  天啊大塊大塊鮮紅的鮪魚,還有白白的像是芋頭稞之類的東西,


  跟鮪魚不同,沒啥筋的紋路,搞不好整塊都是脂肪,


  世緯說那是油魚肉,不過因為我無法吃生魚片,


  只能看著一盤接一盤生魚片墜入嘴中。


  我則喝著四神湯,不過這家四神湯湯頭不夠味,



  薏仁不錯,腸子嚼勁也夠,


  但湯頭還是台南武廟前的四神湯比較香。


  世緯說景美有家是小腸包小腸,共四層皮,four layers,dual-skin,


  嚼起來更讚,不過筷子一夾起來哎唷─活像正顫動的小朋友雞雞。 ==a


  然後吞下去。

[立場] 物質運用(drug)

 到了現下也不見吸菸或喝酒還有誰在囉嗦一大堆理由,說得我

自己都覺得好膩好膩。其實如果換個立足點,譬如說個人生命經

驗,我有太多更堅實的個人理由和情感去反對菸酒之類,譬如說

我實在恨死菸味了,尤其是在清晨聞到二手菸味會讓我感到噁心

暴怒。然後,我的體質實在不適合喝烈酒,會嚴重過敏,啤酒又

苦爆難喝,又因為我爸酗酒,搞得肝癌英年早逝等。


 唉,再寫下去會變成國小反菸酒、反毒害作文比賽。


 我是非常嚴肅看待各式各樣進入身體的食品、藥物對於人體的

效應,以及其社會脈絡,究竟是怎樣的意識形態在對群眾進行支

配呢。不同的階級、知識背景、菸酒資本財團、地下經濟都交織

在這錯綜複雜的圖式中。也是因為巨大的知識不均等,才造成人

為濫用、失去控制,假藥、偽常識、地下電台有機可趁更形猖獗

,延誤就醫、洗腎人口節節上升。


 這些,都是無知的後果。


 而每個社會階級及心靈對於不一樣的事物會有不一樣的詮釋和

運用法。物質的運用千頭萬緒,適用程度及對於身體影響殊異,

不可能只是薄薄幾句話就打成一類,其中牽涉到權力的社會控制

、醫療科學建制如何在這意識下以選擇性的知識對大眾進行宣傳

、管控、恐嚇。



當視各物影響程度不一,得個別拆開來看,吁衡情勢。我前

文這樣寫其實相當簡化,相關教科書,社會學次文化論述、文學

文本又落落長。不得已只好舉個勞動階級抽菸快樂似神仙。欸,

說到這,政府成天放縱媒體播放藥酒、偉士比「明天的氣力」這

些廣告,才是真正的愚民,可這又是某族群寥寥可數的樂趣。


 但高級知識份子大老闆菸酒生吞雲吐霧不也是為此,那他們之

間在身體管理和娛樂方式上有什麼不同嗎?節制和經濟條件的差

異嗎?比較昂貴的菸酒和劣質的菸酒嗎?

 

 至少警告標語是一片好意,但對於一趟便宜休閒娛樂的選擇,

幾分鐘幾小時,誰都沒有錯。我有剝奪他們樂趣的權力嗎?除非

今天我是當政者,有人釀假酒會出人命,為了管理資本主義社會

的正常勞動力繼續,權力才需要出面清掃檯面。不然,抽的肺癌

,喝的肝炎,誰理他們去,因為他們無知,那也是他們的選擇。

權力不就是抱持著這樣醚醉民眾的觀念嗎?


 有人在意品質差異嗎?有人在意用藥對於不同社會階級身家產

生的效應影響嗎?為何有的人用藥就是比較自由,為何有的人則

濫用藥癮並交纏著許多社會問題?


 孰為果孰為因?硬性軟性等級是不是要更細緻?



 這個可以,那個不可以,全有全無,權力不就是這樣嗎?


 從來都沒有客製化過,總是一體適用不就是這樣嗎?


 要個人,好,沒有比對病人的疼痛控制更重要的事,除了經醫

療體系判斷為不可耐受、影響生活品質和生命尊嚴的劇烈疼痛外

一概不准。有些法門,如安眠藥,除非會吃死人或迷姦,不然他

好好地睡覺對社會秩序沒有干擾就可以;有些,天啊根本是樂不

思蜀、尋歡作樂的方便之門,恍若吐真劑,權力者無法管控就一

概不准吧。


 一概不准吧,那就開始在教育體系灌輸,建立死死的高牆。


 我們的教育體系什麼時候廣泛地教過用藥安全了?所有的權柄

都交到醫師手上了。為何知識被封鎖了,我們只能取得扁薄的刻

板印象?藥袋要標註只也是最近的事。


 而有的事物從來不被談論,就被汙名,不也是愚民嗎?


 唐諾在《人造天堂》中說:「好險朱天心幽靈聲音的《漫遊者

》一書書寫能緩慢的、發現的、一個回憶撿拾過再一個的行進,

得以讓駱以軍所驚嘆『那根純金的心中之弦繃緊而沒有掙斷』;

或者說,好險她並未藉物大麻和鴉片的捷徑快快進入,讓她得以

依序的找到並安排他那些至小無內、已界臨幻境邊緣的深深記憶

。/但真的只是快速和緩慢的差別嗎?或者說,惡意究竟根源於

人心中,還是來自大麻鴉片?如德昆西所說的,『惡意並不絕是

從心中產生,還有一種智慧惡意和一種想像惡意』?該禁絕的是

人自身的某一部分某種傾向如宗教和某些哲學主張?還是鴉片大

麻?只禁絕鴉片大麻夠嗎?」


 而我真的相信地下經濟和管理者的惡意不分軒輊。


 而有些智識的主體可以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自我管理良好;但

有些,其行為過分和不規被無限放大。但每天總有人肇事不是嗎

?酒該禁絕嗎?


 對的時間,對的場所,對的品質,對的劑量,對的頻率,對的

用法,對的肉體狀態,對的人……


 一顆知道自己在trip前後總是比別人清醒理性的腦袋。


 管理者對於個人的肉體、感官娛樂、心理變化究竟該有怎樣的

責任或義務,茲事體大,無止無休。從今日望向過去,大麻和鴉

片的位階已分道揚鑣。觀今日報紙,加州大麻也只針對疾病者才

有權享有。而性、而青春、而快樂,不管個人自覺如何,都被持

續監控著。



 目前,就是這樣的世界。直到浪潮來襲……又一個浪頭。





 後記:此篇立足點是從個人出發,失之歷史意識角度與宏觀條

件的補述,但我只是想點出容易被忽略的多因素面向,才把階級

和個人控制力引進,但其實事情也可以簡單到就藥物使用而論,

譬如物質的歷史慣時比較,藥物生理心裡比較。這些其實面向都

不同,查查書、搜索期刊也就是了。



 簡要的科普板似乎是需要的。 =.=a



 至於全有全無直指知識的缺損與刻版,而這樣的群眾意識,非

常可惜,在民主國家,它就是權力的組成基礎,它就是一種輿論

政治,在意義上,拉開無限的張力,抵銷任何理性溝通的可能。

2008年6月11日 星期三

【雲城】

 我很喜歡看雲,這個習慣約莫在國中時就養成了,茄萣靠海,視野開闊,

那時候教室在三樓,周邊除了一層的圖書館和一座稱為媽祖山的小沙丘外,

四面便是荒煙蔓草的魚塭,國小和國中兩座一千公尺的巨大操場南北接壤,

中間只有一道灰撲撲的磚牆隔開。跟城市競高呢想來很低,但在那樣平坦的

鹽分地帶,三樓卻幾乎讓人在午睡時就可以觸到深邃碧藍的天堂了。


 因此一踏出教室,一站在走廊上,目光便可眺望極遠,極遠處便可搆到一

道微細的海平線,隨著冬夏陰晴交換著色澤表情。其上,是一大片如今想來

無比奢侈的天空,靉靆雲堡隨著風向氣流東南西北地移動,把我仍顯愚騃的

思緒帶往極遠的地方。


 天空與雲的堆垛就在額前,如此逼近我的眉目,世界自然以祂全然透明的

架構對我展現,有如一個深密無限的磁場,直接吸住了祂能吸住的所有事物

,一種觸發,一種無端巨象的發軔,祂們就只是那樣扛著那些神話、鄉野奇

譚和我蠢動的情感,伸出莫名的足舔拭著這片沙塵與鹼土,有時下雨,留下

祂清新的體液。覺得這世界如此純淨接近混沌,還未有文明的七竅。


 因此雨那樣長,長得記憶只能等待輕輕抬升。



 我不需要知道我在哪裡,我只要知道我要去哪裡,窗台走廊無限延伸。


 不雨的日子,對流旺盛,操場上有旋風來來去去,另一半是球場劃出的地

界,只等把肉體跳躍得更高,舉物旋游。窗台走廊無限延伸,總是隨著黃昏

的光芒伸往灰白的沙灘,影子愈來愈長,讓人學會在濤聲裡隱形。當記起暴

風雨時,海也會吼叫,不需要落地窗,這裡沒有界線,沒有內外主客。不需

要攜帶任何事物的名字,祂們就是存在的氣息緩緩流轉三千。


 萬物在光裡移動,陰影中竊竊私語。


 草木自由旺盛地抽長,一整片恍然的鮮綠,那是自然情境重組的基礎。


 蟬放肆地喧叫,搖盪夢中的那根弦線。


 降旗時分,面朝西,那座沙丘,歸巢與還的鳥群呱叫嘈雜聲,直如聊齋荒

山嚇死人。月球在深藍或晚霞背面緩緩移動,一切物象和聲音都是那樣無端

,如此莫名,一種真實的氣氛,凝然包圍我渾動的感官。


 風是鹹,彷彿舌頭可以測風向。


 熱浪襲來,就躲到南國的陰影裡,總是似曾相似的暮色,是腳踏車的輪轉。



 那時我只想自己窩到草地樹洞的最深處,到祂盤巖的罅隙探險。我曾經相

信地心是有秘密的,世界最大的預言、最大的無告,魔法可以結晶,而且一

定在某處光華四溢。伏流溶蝕得那樣深遠,有時看著雲,幾乎就是另一個人

穿戴著一種只有自己相信的虹色。


 早早便站在隧道入口,期待大雨、旅行、戀情、散步、飛翔,甚至一間只

存於邊疆的屋子。在有限的資訊和書頁裡,捕捉到一些類似的語言,世界於

是緩緩佈建。

 

 那是文明的濫觴。


 世界不再是一片雲浮盪,而是一個詞,一句話,我們都把盤古忘在腳底板

撫觸的表面了,終於象徵秩序支配了我的意識,知識系統用牠們擴張了好幾

個世紀的粗蠻語言塞到我的嘴巴之中。我再也不能觀物了。不,我開始凝視

物,但我從物中被割裂出來了,不再是那種深陷子宮的圓滿狀態了。


 峽谷地塹的落差把我隔得好遠好遠。


 一片雲,不再落下一片清晰的陰影,天空很遠,我們知道了上面很稀薄。


 什麼都沒有。


 世界不再是那樣大。如果情感可以預先內蘊,如此的空間記憶,如斯的洶

湧,構成我青春生命的全部基調,只記得那時單純得如此美好,無憂無慮。

就驟然在時間布巾的拔河下,掩蓋,抖落,就變得好小好小。


 大雨傾盆而至,我們終於被生活中的那些無盡煩憂的事占滿。


 因此我不喜歡台北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跟雲有關,城市的天際真是嚇死人

,直如虛空之天牢,放眼望去皆人車,沒人能逃躲得出這鳥籠。當我坐在有

河book靠窗的位置時,炎熱光恍的下午,曾經莽動的心似乎退到記憶之外,

我望著觀音山腳外靠出海口那端,台北港高聳的重機具之上,明晃的背景之

上有雲自南方浪游而來。


 側看,我好奇地盯著她。我看到一個綁辮子的女孩兒在掏洗衣物,或者騎

著飛行物也好,怎會看到這呢?我想起羅夏克墨漬實驗,想起那些遠方的物

象向我展示,我變造揉捏著祂們在我的腦海中。


 極遠,如果有雷雨自盆地中舉起,聚合,牠們來了。


 高樓華廈羅列在河的左岸右岸,攻占了觀音山與其周邊的稜線,這裡不是

海也不是河了我想,淡水只是一個跟中永和新莊無異的地方了,只是城市的

一部分,罌粟開滿了觀音的腳下。紅色拱起的關渡大橋像積木一般超現實地

架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觀音山的背後,就是我那炎熱

的南國,島嶼的另一面,潮濕,榕樹參天,椰樹佇立,從北方退敗的南方朝

廷回到巷弄之間生聚祂的子民,稻米結穗抽長著祂的耳朵,土地無限開展,

那是我割裂的一部分,卻在我的記憶裡重整,成為不離去的舢舨。


 而我仍想渡往遠方的啊………


 我推門走出,聞聞旋開雞蛋花的香味,十七八歲校園裡也有的檸檬香。望

著緣河岸的磚道,彈子檯,投球機,市聲襲來,人人皆一枝鮮艷的冰淇淋舔

啊舔的,今天真的太悶熱。似曾相似的場景嗎?不,這是異質地。淡水河靠

岸邊的河面較混濁,河心顯得波光粼粼,清澈如祂的名字。整個夏天的日頭

煬化在河面裡,像冰、像溶漿,鼓脹著,彈指即破。


 但我們只是逐雲之人不是嗎?至少不會渴死。


 我想起很小很小的時候,父親還在高雄市區公所服務的時候,會有公務員

年度旅遊。有一年是到碧潭划船吧,當車行高速公路,至台北時一整車人早

唱歌唱啞,睡死在蓋起暈朦的簾幕之後。突然在半夢半醒間,車上起了一陣

騷動,父母叫醒我,拉開窗簾,說快看,那是觀音山,你看從這邊看像不像

是觀世音的側臉呢。嗯,下巴應該是這邊,鼻子是那裏。


 水族缸外,每一扇外,用眼神撫觸物象的形狀,如此新奇。


 那當然,在許多年後,夜裡軍艦岩上遠眺又是另番風貌心境,而來自小琉

球的國華對著年輕的我們講著黑鬼洞的故事,另一個夏天,另一個世界,他

還敢徒手抓蚱蜢和蟑螂。而觀音山,山下萬家燈火,紅塵擾擾,衝進北榮的

救護車聲音銳利地刮磨過各冷氣機具的隆隆背景,勾擾著心緒。而四聚的雲

朵,東北季風帶著千軍萬馬的力道而來,這些都好像只是昨天的事。


 但我們的生命和世界的角度都已經側了好幾側。


 如詩人黃荷生在〈都市〉一詩:




  拉長了喉嚨似悲啼著的長頸鹿

  而堆築了紅茶的皺紋為年齡的都市

  從古銅的煙斗中──一團團

  一團團──遲遲地,抽出了

    那最濃最重的憂鬱


  …

 

  像穿插著很多休止符的破落戶的嘆息 

  他不過是一片草葉的裂紋

  ──正蔓延著


 

 而我已經不聽張清芳的「如果我是天空的一片雲」,重唱,台北沒有天空

,騙我騙我,台北毫無天空。小宇宙不存在,可以這樣嗎?不是我的記憶,

絕對不是,要在大暑前搭車離開,陌生的所在默默。


 向晚,雷雲四聚,莫大的雨想必已依時狂瀉在無聲的地帶,回去的路上我

從熟悉的承德路騎向市內,上橋,較空闊的地方你只見台北的天空在這裡最

大,大屯山系圍攏,白色的雨雲把山的稜線襯得層次分明。


 那時,我坐在杭州南路某家計程車司機圍聚的麵攤中,對著S說,你知道

嗎,那一個瞬間,我突然覺得那山脈、那神靈變得好高好大,城市在祂腳的

底下,城市什麼都不是,城市很小很小,人很小很小,這是一個逐水草而居

的文明世界,一直在街頭打轉不出來。而我似乎可以對更高的祂乞靈一些什

麼,趕在城市攏罩前離開。


 而我的座標,一直在移動,一直。


 在家樂福採購完,紅燈停在愛國西路上,身後的S說,五年這麼久了呢。


 我沉吟道,是啊,這世界早已換了面目。


 S俏皮道,總統也都換過兩個了呢。


 抬頭望天,什麼都沒有,沒有,所以什麼都不是的地景終端介面都沒有。

2008年6月10日 星期二

【有河】

  遠到一個從未去過的地方

  趁著雷雨未來之間

  搭著飛氈。推開門

  落日在門外。魚和餅在水缸裡


  遠到一個無人結霜的夏日

  秘密是二層樓高的黃槿

  觀音的低眉篩成剪影

  雞蛋花旋開。鼻子注滿了光


  特技家族遞上

  這是最後一本了噢她說

  這本絕版了

  這座城市絕版的事物太多了我想


  遠到一個從未去過的目光

  溫柔的符號四圍。它們總是那些

  惋惜的波光。穿透。穿透心房

  折彎線條。如斯洶湧的塗鴉不捨晝夜


  遠到船靠岸的碼頭階往

  一座雲揉成的城堡。樓與大廈於是

  退後得更陰暗更微米。只因

  有一角落陳列著燃燒最快的光華

2008年6月9日 星期一

[瞬間心緒] 媽媽的媽媽病危

        Donc, il y avait douleur reele la ? Il y avait douleur?



  時間在走,時間真的在走,時間一直在走,


  時間帶走,時間無聲,空間本崩解,母系本無聲,


  無聲時間,一直在走,失語,母系的語言是走是樹在天空走,


  往後退回零點,終於是二十五點了,


  所有當下都不可以切片,因為當下並不在,


  當下在走,帶走了過去,帶去無聲地走在時間,


  物質的重力DNA的衰竭,而乳汁已經不在她的搖籃,


  時間是一張床,有著四足緩緩地走,吐著舌頭在烈日下走。


  走去大家都走,都不是路,都是河都不是逝者都是時間,


  她把日頭放在門內,門內有一座海,沒有十字而是圓的海,


  圓的海洋伸出她白白的手牽著石頭牽著走,



  走去沒有下面和上面的中間,很多很多的中間很多很多的沒有,


  沒有抽象,沒有大象也沒有手,一切都是沒有都是竊,


  偷來的時間也沒有,就切了一變二數字不可能超過二所以都沒有,


  就不知道怎麼走怎麼圓的海洋含著她的石頭然後血肉就流走了那條河。



        Donc, il y avait douleur reele la ? Il y avait douleur?





  這不是無常,這是常無。

【關節鬆動術】

  先躺在日日夜夜的鉆板

  不需要枕頭。暈眩與痛比肩還高

  把拇指嵌入肥胖的肉塊中

  讓四指有力對掌。準心朝上

  對準樹蓋與嫩芽

  讓手握住另一雙不動的手

  或純熟的枝枒。不要驚動森林

  或凸面在凹面上滾動。努力推動到峰頂

  還是會生苔。刀疤。紅腫

  黑暗中。只有前臂不斷伸長。伸長

  繁殖。繁殖伸長。愈遠愈長

  遠到五指所不能及的月光伸長到了

  火焰四圍的逃生口。推門

  剪掉毛線。裁掉形狀。迷津是孔

  推門是深藍的沉船艙。被菸灰撢成了

  一箱融化發黃的羽毛。灑一些指甲與灰燼

  或是又一次失焦。失養與萎縮

  把一罇鮮血換成一紙咒語

  或凹面在凸面上覆蓋。轉身

  一拉一拔

  世界輕輕一側。城市被稜線拉鬆

  慣用手常在午夜發炎。向銀河發車

  但還是搆不到早年行李與訣別信

  但車掌正在剪票。裁信。用所有動作

  付帳

  用盡氣力寄到河流的中央

  然後就可以梳髮。爆炸。甩巴掌

  舉到耳際對所有沾黏的木頭聒噪

  枯的葉子落了下來

  葉子落了下來  下來

  枯的

  盡可以拭去露珠。擦窗戶。利用彈力揮手

  下來可以打掃枯的或綠的。採集

  或爬上去。爬到暈眩所無法企及的眩暈

  預後就很近。比支點更近

  命運就被鬆成了草原。可以搆得比頭顱

  更綿綿

  更適於舉手。發笑。效蠢

  跟虛空擊掌

  擁抱需要的角度。脫衣的速度

  凹面在凹面上

  佛祖雙手倒立供在猴子的掌背上

  樓勾在樓上

  人踩在人的雙手捧上

  向凸面張開

  向凸面上不斷地硬僵

  然後坍陷。直到再也不能舉得比饅頭高

  就找不到凸面了

2008年6月4日 星期三

【我的哀傷】

  我的哀傷是城裡的月光

  長毛象的足印

  覆滿每一方吋磚牆


  不知名的消波塊吐了

  一個氣泡,潮水拍打貝殼

  而安靜是濕潤的


  如果我是一陣靜靜的幽香

  揉碎在你手心

  那時候只有小小的窗


  小小的冰塊跟舌頭

  跳舞,也懂得了分離與消失

  像一條街忽然銀白了


  拖著它的披風,也藏過彩虹

  是那樣的細細長長像籤

  折裂在雨落的口袋中



  我的翅膀拍了拍軟嫩的它

  清亮的水潭,清晨

  被輕柔地舉了起來


  盡可以在這裡休憩

  那些樹都已成仙

  而潔白的水氣只適於蝶式


  而沙漏正在變色

  縫線的尾巴捲成滿月

  大大的門板是仰式的飛氈

[慘烈] Entamoeba histolytica

 『不,軍事隱喻是不可取的。我們並未被侵略。身體不是戰場。病人不是

不可避免的死傷者,也不是敵人。我們──醫學、社會──未被授權回擊…

…關於軍事隱喻,我願衍譯律克里修的話:把它還給戰爭製造者。』(疾病

的隱喻/Susan Sontag)




 醫生說所以你最近有出國嗎?啊要吃 flagyl (Metronidazole)一個禮拜,

還跟CDC扯上關係,得跑聯合醫院和平院區三趟繳交檢體,真是一整個惱

人。



 一整個下午幾乎都在和平院區奔波,馬上檢驗就馬上被電召回去,一點都

不覺得這曾是一座經過SARS風暴的公衛地標,還有著遙遠的反響,只覺

得自己的身體還真慘烈,得進出這老舊的城堡一段時間了。



 又饕餮貪食,一點都不想遵循醫囑清淡原則,實在是受不了吃無味黏稠的

食物。晚上大剌剌吃油膩的麥當勞炸雞薯條,結果一早起床像遭到咒詛般,

把滿坑滿胃的食物全都吐還給馬桶,整個身體感受機能的過度反應和震顫,

噁心感的滲透,銳利得像要把蓮花架成的骨架都樁散掉,這真是一種肉體上

的殘暴折磨啊。在此刻的系統裡,身體根本上就拒斥一些事物,逼得我只好

吃波蘿麵包和蘋果汁度過中午。



 幹嘛跟自己耍任性過不去呢?



 李欣倫在《有病》(p215)中說:『原來我們都瘋狂,都有病,早在我

們罹患心臟病、胃潰瘍、性無能之前,種種荒誕虛無的假想就已為我們種下

病根,讓我們在沒有掠食者追殺、撲咬的當下,瞳孔張開、心跳加快及胃口

減縮。』



 而我想我的生存問題就是我仍舊操縱著我身體試圖在正常的軌道上,卻持

續地耗損,這個場域已被現代醫學宣告有違建戶的存在,吃與被吃,天下一

大吃,而寄居在這身體上的主體我,只是不願意承認,除了隱喻之外,別無

認識的其他方法。一種對於健康的幻覺,一種neglect。



 直到懲罰與疼痛像雷電一樣鞭笞了下來,什麼就都被剝除了。原來健保卡

也印證了疾病國度的存在,我們都是他的公民,遲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