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消失了近一個禮拜。手機不接。下午想來想去還是擔心K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打去他家。K接的,熟悉的嗓音在話筒另一端傳來。
知道他還在。這樣就好了,心上落下一塊大石,就隨便找個理由搪塞。。
我仍保持理性,忍受著冷淡的口吻與陌生的距離,三兩句掛斷掰掰。
那塊落下的大石也壓死我了。不怪誰,只能怪自己。
我在路邊停好車,趴著,用盡全身力氣似地放聲大哭。
哭完,也沒有比較好。那些縈繞在心中的微笑與表情,如今都是利刃,
每一個片段的回憶,都寧願自己不要想起。但又筋疲力盡地翻來覆去。
折騰自己的哭泣後,天黑了。騎著車漫無目的地想事情,但怎麼也想不明白。
但我就是遭遇了如此對待......一種自己鼻酸又搥胸頓足的感覺。
原來愛剪碎了的模樣是死,痴守於愛的終將成恨,
所有意義被剝奪,然後是精神家徒四壁的空無。
從意義晶瑩盈滿的狀態急轉直下,瞬間蒼涼又荒蕪,除了背影的幻覺外,
只剩下,剩下流離失所的回憶鑲在不得動彈的冰層中,日夜失去秩序。
今後都不會被冰釋的牛角尖.....永凍。
原來,聚是一瓢三千水,散是覆水難收。
我常對朋友說:要記得別人的好。
但我做不到。
任何記憶的塵封,快樂與悲傷都具有同等質量。
最後只有不斷把悲傷懊惱矛盾往倉庫裡堆棧,只有自己單向的堆棧,每箱都裝滿淚水。
終於那個倉庫蛛網盤結燈光黯淡,連我自己都不想回到那裏,那樣潦草紊亂,
這原本可以是教堂的或光敞的客廳,而如今隨著另個人的離去,
一切都破敗不堪,事物爬滿了有毒的藤蔓,記憶中的明朗動作變成影子一樣無光極黑。
乾涼的空氣吹過,什麼也不剩,什麼都消失,沒有什麼能被遺棄。
那生命中所佔據的龐大分量,剛巧是一個季節,彼此關連的絲線一條條剪斷,
而且是由對方動手,一次剪除,掏空打包,隨意丟棄。
那個我曾以為能不斷複製的完善季節藍圖,如今只有蠹蟲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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