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水卻說:「可是,我之所以愛納西塞斯,那是因為,每次他在我旁側躺下,俯身察視,我便在他雙眸的鏡面中,照到了我自己的美麗。」
-王爾德〈門生〉
王爾德的標題譯成門生,顯然這是樁諷諭的寓言。化為澀淚的潭水竟是為了看不見自己的美麗而悲傷,這可把納西塞斯的自戀學得十足十。不過若認真點想,在納西塞斯眸中的潭水顯然仍是納西塞斯俊美的臉龐,波光浮動幻然如夢,水能看見水嗎?那層薄薄的「淚水」無時無刻不濕潤著角膜眼瞳,眼眶中那一盞清澈的甘泉,原是宣稱的美麗的一部份,因為潭水的無視而自始自終便是暗滅的,只有部分被功利性地挪用,兩人/物是否就此打平?
悲哀/美麗若只能照見自己的悲哀/美麗,觀看不到他人的悲哀/美麗,
當是真正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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