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人傑)
這並非百年最冷的一天阿娘
她稱自個兒的母親。阿娘
古舊的一暝
她拉緊花布巾與厚重綿被
古典的織錦沙發
躺著,睡著了覺
有時餵鴨,有時上香
灶腳的灶扭開
木麻黃林下的枯枝和風,索來的麵粉袋
任針線穿過體溫和汗水的孔心
碗盤,裝著油煙
感覺旋返頭的丈夫和黃昏包圍著她
雕花,紫色的圓仔花
好多橋,款好的包袱
倒影裡晃動
天就漸暗漸稀微,「要會記得
厝內的樑就佇這位。」那麼多的
水泥橋就濕濕築在港上
沒有竹筏仔撫觸水溫
沒有汽油煙經過
阿娘。已經不佇啊啦
倒等去
碗公摔在土腳
媽,那是大廟裡的鐘聲妳聽錯了
眼睛燒熔過的
「等阮百歲年老,恁兄弟……」
木屐削下遠去的倒影
偏遠而且失憶
蝦殼被一一剝開的瞬間
誰
土沙裡頭埋有整整一簍蚵仔殼
手指,冰冷無聲的掌
細細摩娑,感覺
相似的一張完整的臉從額頭
緩緩鬆開沉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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