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4月24日 星期五

[小說] Arcadia(對話體練習):崇倫&阿綱

  噯,這個禮拜別來找我了。


  為什麼?


  陳雲林遊行抗爭,我爸借調北上值勤,他可能會來永和看我。


  噢。


  * (跳跳攝影/2006神戶)


  爸一進來,還穿著制服,一身淋漓,仰首,先環視我住的房間一圈。側身便往剛換過的黑色床單上重重落座,吁了一口長長的氣,低著頭問:「這麼窄……我給的錢在這兒應該夠用吧?」


  「夠。」我按下冷氣,機器發出嘶嘶的可怕噪音,之後伴隨著陣陣涼風。


  「考試準備得怎樣了?」


  「有照進度。」


  「今年考不上沒關係,爸知道難考,我慢點退休,家裡還能供你。」


  「嗯。」



  「我聽你媽說,你有跟要一起考的同學一起準備……這樣互相砥礪是不

錯。是男生,還是女生?」


  「嗯,男生。」


  爸點了點頭,若有所思:「不過,如果今年沒考上,當然你很優秀,但

是……你李叔的朋友張叔有個事務所需要人手,在鳳山市,離我們家也近,

爸跟人家講好了,你這麼優秀,他願意付……你可以邊準備考試,又可以邊

跟著張叔累積經驗……」


  「等考完再說吧。」


  「嗯……你媽,你媽……這個……你媽說你大學時一個人在台北,功課

忙,沒時間交女朋友,這個……或許是你有交不肯說……你媽是說,假如你

沒有女朋友的話,芸茹去年畢業,現在在張叔的事務所當會計,記得嗎?李

叔的女兒。」


  「不記得。」(現在到底是怎樣,誰想記得啊。)


  說不記得,爸倒有點慌了,他隨手撈起床邊和式桌上,和風黑盤子裡的

小蠟燭,漫不經心地把玩著。


  「你媽,這個你媽是說,假如台北不容易交到女朋友……她是說,台北

女生那個……你表哥娶了莉敏不到半年,就鬧著要搬出去,家裡碗盤也不洗

,孩子都丟給你舅媽和表姊帶,成天淨逛街,什麼下午茶啦,淨往漢神和三

多那邊跑,上個月信用卡……」


  「他老婆公主病愛揮霍關我什麼事?那是她的問題!」


  爸這次放下蠟燭,拿起刮痕累累的健保卡,摸了半天沒發現異狀,還假

裝在看上頭的資訊,沉思了一會兒又說:「你媽叫我跟你說,芸……不是,

是我們南部的女生,比較顧家,女德好,對公婆比較尊敬,習俗和生活習慣

跟我們比較像啊……這是你媽說的喔。噯,你媽是說,芸茹,芸茹的學歷是

高應大,雖然差了你一點,但以後除了帶孩子,還可以幫你忙……」


  「就說不記得她是誰。」


  「回去就記得了,現在李叔叔過來喝茶,芸茹也都跟過來跟你媽聊天。

芸茹說有看到你那個什麼……網路相簿啦,她說你變很多,變更帥了,她的

同事都想認識你,還有留言給你……」


  「我不知道啦。崇禮不是在家裡,那你叫他娶啦。」


  「開什麼玩笑,你弟今年才要考大學……你媽是說莉敏都第二胎了……」



  *


  阿綱一進門便啪地一聲飛撲在新鋪好的白色床單上。


 「YA!兩個禮拜沒見了,好懷念這張床噢,趕快約人來弄髒它吧。」


 「耶,你很沒同情心耶,剛才路上跟你說了那麼多都白費了。」  


 「有啦有啦。唉,你想回家嗎?」


 「不想啊。」


 「對啊,被發現多難堪啊。所以你要怎打算?」


 「今年一定要考上司法官啊!否則就要回去窮鄉僻壤被逼婚!」


 「你說真的嗎?可是你現在是從禮拜五就開始high耶。」


 「所以我們應該停機從良。」


 阿綱突然正襟危坐起來,瞪大他的眼瞳,靠近我的臉龐,死盯著我的眼。



 「郭崇倫。」


 「耶?!」


 「你˙不˙可˙能!」


 「我可以。」


 「你不能。」斬釘截鐵。


 「我說到做到,今天最後一次!」


 「唉唷,但是我不能啦。」阿綱猛搖著我肩膀,突然靈光一閃:「不然,

老娘犧牲一下當你女友好了,台南農婦黑珍珠,扮相氣質均優,除了偶而

high一下,固定去加州外,平時多節儉啊,你看,也是法研所的,咱們郎才

女貌、天造地設多配啊,這才是真正的門當戶對。」


 「那猿呢?你不是要打破階級迷思嗎?」


 「你還不是有老頭,哼,Sugar daddy 有塊地啊~咿啊咿啊唷~~」


 「不要提了,我要生氣了。」



 「隨你。」





結語:我覺得我不適合寫對話體,有一種,一種濫情得要命的鄉土俗艷感。



析解:試以「性別認同(gender identity)」、「性別意識(gender

   consciousness)」與「女性主義意識(feminist consciousness)」

   反身思考本文對話中,男性和女性相互的權利與責任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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