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抱大約就是寶藍色的,可想而知,我像一片單薄的舢舨緊緊地靠岸在你
身上,是記得霧的,記得你表面籠罩著一些細微的光亮,一些失意的陰影與
一些水氣。
也許你可以感受到天地之間已經有些寒涼。
我沖完澡,渾身發抖,躲到羽毛被中,像受驚的鳥兒。
跟你說,冷,我好冷。
你靠了上來,低沉撥動我耳殼說,給你溫暖。
我心中不為什麼,無謂地奏起蕭邦的離別曲,你的頭髮,我的手指,唉那
些歡快的場景總是過於貪戀,也過快在意義附著上之前就發生了。
擁抱大約就是琴鍵之間的距離而已,波濤的微光那樣而已。
你說,你怎不寫日記了呢?
我不吭聲,我不知道,大約就是寶藍色褪成灰色那種沉默的感覺。
我對外關上我內心的許多扇窗,自始自終,讓落塵肆意充斥床面。
那些夢都是幻覺。
你心中仍洋溢著他的身影嗎?
你說,前B昱把送我的東西都要回去了,他說既然要分手,那連回憶都不
要了。
都不要了。
我說,好殘忍。
你說,是啊。
張著你深邃童稚的大眼注視著天花板。
也許,輕輕地牽扯著吹動著這個季節,以不為什麼的話語,而真的殘忍嗎
?我不知道,遂猶豫了起來,我這樣說好嗎?
惺忪大約就是灰色的。
六點半你起身,玄關浸在沉寂的黑暗裡,你站在金屬大門後,轉身。
我跌進你懷裡,醺然的蝶,記憶橫渡,迅速向那個不再信仰的島嶼駛去。
我們緊緊地扭轉在一起,片刻,也許那刻曾經毫無保留。
也許我們的命運也將沉沒在寂寂的人海裡。
也許輕輕地滑行而過,不著相,不裂解,於是不懂縫合與辨認。
竟感覺天地慢慢靜了下來。
你低頭靠在我肩上,像一片落葉,而我多麼希望我是一陣飛奔,於是天空
因而敞開,那些密密不透光的,都會澄清幽靜如我們最初想呈現那樣。
大約就是散去之後無比深邃自如的寶藍色。
◇
如果彼此不能深刻探究,
僅僅只是偶然悠忽,
那這樣的相遇是否值得浪擲?
也許我過分渴求靈魂的契合無缺和關係的間距適切了。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