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11日 星期日

【你愛的那首「愛燦燦」-給父親與叔叔】


  
  早該告訴你,包袱仔尚未款好前
  電梯門會訇然打開,小心
  迅速跌落的步伐。該不是早
  匆匆伸手一把
  握住一絲氣息的形影
  「家屬嗎?這錶是病人的
  會記拿走,我們不能保管」
  不能直視留置針,尖尖斜向隔壁
  輸液同沙塵攪動下墜的房間,有你所愛
  雲雀反射泉水的攀戀,有你
  所不見的咫尺眸光終始是一縷冷冷的煙

  烤燈從底打亮失溫的腳脛,像最燦爛的
  稜突蠟燭可以扎人,而租借的
  原始的音箱已然氣切成詭秘的引力。是否
  記憶的封瓶也已鑿通下水道
  直達全宇宙最潮濕的市井。驀然,滿室
  只聆咻-咻-咻-咻-咻-快速剃淨髭雜的喧嘩
  細細摩娑,感覺
  相似的一張完整的臉從額頭
  緩緩鬆開沉落下去
  那時忍住
  正如沒有一把鑰匙能擁有衣櫥,有時候
  我就相信,窗仔門外口
  金露花每一彈指
  就籬滿圓醇斜陽的每一眼眨

  青燈下目擊紅皮燙金「新青年日記」
  有你失聰咿喔的弟弟,我啞叔
  年少易感的你逐完「Cuore」的心得
  有竹編搖籃的我,仙力時鐘面
  毛蟲一暝。而今兀自不捨我已
  振翅穿過九重葛的隔架
  灶腳嬰啼
  剝除蝦殼
  悠長的港灣星火 
  公務生涯的寸縷清風

  階梯,莫不是童年
  那一顆豌豆,被藏入
  無窮無盡的宿命百衲被
  就請跟我來到外邊。搖鈴響了
  我是長子
  再無法顧厝,再無法我是一把
  鈍壞剪刀
  咯一聲
  裁斷無天線索

  黑夜高高低低的呼喊
  在橋下彼此牽連,相互縫合
  降落成為著火的巨輪
  碎殼割線迫開濱岸與潮水
  原來傳世家私
  孤僻、閉俗
  只是一口
  肉眼盼望落土惦聲的飛針

  為什麼只是輕輕地扶疏枝葉
  再悄悄地閉闔
  心一抖
  便又滾出幾顆柔軟的汽球
  便同曙光
  同片羽一一自由
  早該告訴你
  「ㄅㄚˊ,阮攏知啊…
   阮攏知啊…」
  你想必也已剔透
  每一枝尋常的草
  必含過青空的齒頰
  每一滴清涼裡邊
  微微轉動的可愛露水
  想必來得及抱緊沉默
  想必只是各自有各自的光澤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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