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4月10日 星期一

本班故事接龍(下)

(虎跳跳攝影/灣裡萬年殿)



 少林寺傳人:...



 老頭:『這實在太傷身了(鼻孔血流如柱)』 




 少林寺傳人:『難道你忍心看到他老人家這樣嗎?』 




 我:『嗯哼...假正~經』




 老頭內心OS:『這小兄弟真多事...你在少林寺鍛鍊過,我可沒有呀!哼!』



 正當少林寺正要把衣服遞給我時...當場握住他的手放在我胸口...




 我:『呀哈哈哈哈...在我的胸口有個吸收器,你的武功全變成我的拉...




 老頭:『你這吸收器是...』 




 我:『挺識貨的...這是我多年前在哪發現我也忘了,看他可愛就裝上了...上面有附使用說明唷!』




 老頭:『...你看...(揭開衣襟)』 




 我:『為什麼你也有個吸收器...且和我這個是如此的吻合...』 




 此時天上有一道光...只見一個女子以蓮花指姿勢下凡,旁邊各佔一男童、女童...




 女子:『我早就掐指算過...少女,你必定要去解救王子,但又在量你一個弱女子的份上,怕你不會使用,所以特地安排這對武功吸收器讓你有機會自動吸取另一個擁有吸收器的人的修行,不用特意尋找獵物,只要發現吻合的即可』




 女童:『算你幸運...剛好被這老頭撿到』




 男童:『笨...又沒人說一定要裝在胸口...』 




 女子對男女童說:『好了...別多事』




 女子轉向我:『在我們離開的同時...吸收器會自動連結,到時你就可以吸收這老頭的修行了...不過在吸收器結合後,吸收器將會自動消失,所以你以後沒辦法再使用了,好好加油吧!』




 咻~又一道光照下來,女子和女童男童都已經不在了,只在老頭和少林寺傳人倒在地上,但看來已成廢人了...





 我:『吸收了這兩個人的武功,我可以少鍛鍊許多拉!真是太好了...看來我可以準備去迎戰十隻緞帶肥肥和解救王子了』PT96 滾滾(有一些是楊阿斯想的~u know~ ) 



  
帶著這兩人的功力,我決定要去和十隻緞帶肥肥一戰高下,不過話說回來,到底緞帶肥肥在哪?王子現在身處在何方呢?我全然沒半點頭緒,根本不知道要往哪個方向去,正當沉思之際,那個女人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的耳邊,隱約聽到她小聲地說:「就去吧!我會給你方向的......」啊~什麼跟什麼啊!?好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喔,妳是誰呢?我該相信她的話嗎?我邊走邊竊竊私語著,好吧!反正也不管那麼多了,她的這些話似乎又喚起我心中那股使命感了,老天讓我這麼奇蹟似的多次生還,ㄧ定有特別的目的,有些事我必須去做才行,當我不斷催眠自己時,突然間,眼前的畫面都變了,我看見了十隻很奇怪的生物,難道牠們就是緞帶肥肥......PT96  李佳玲】 



 話雖如此,但緞帶肥肥可真一點都不名副其實。而是像某些藝術電影裡時常出現的鬼魂般揮之不去的人物形象:十個身體單薄羸弱的少年。都長得一副副彷若蠟像膠凝出來的蒼白冰冷屍體臉孔,似乎曾遭到背叛、傷害而變得多疑、殘忍的暗影們,他們的影子被油畫般的夕陽拉得老長,卻淡得跟臉上的肌膚一樣死寂。他們的肢體仿佛粗魯而沒有美感天賦的惡魔所造出的,像乾枯的樹枝而且傷痕累累輪廓盡失。 



 像一個不公平的時光詛咒般。那一字排開的十個幽靈,竟然有著十雙百感交集敏感孺慕的眼神,像夢或者黎明,或者生命中所有關於愛情、外貌、人際的種種不滿與殘缺,那樣十雙迂迴的深瞳,在固定的框格裡竟具足了無比柔軟的天鵝絨觸感。 



 要命!是王子! 



 是的,在那塑膠娃娃般、只要魔王一上發條就可騎著座狼淪陷所有文明火光的怪物裡,竟赫然完完整整地分靈棲息著王子的魂魄(整齊的牌位墓碑般)。雖然這樣的情節總是讓讀者評價不高,但我心裡納悶,為了愛與和平,對於同類搏殺甚至犧牲愛人我是不會手下留情或心軟的,魔王竟這麼小看我?



 說時遲那時快,正自狐疑時,只見緞帶肥肥整齊劃一地冒出獠牙利爪,瞳仁汩汩冒出的哀傷瞬間被火焰和血水淹沒,眼眶瘀黑的側臉隱隱牽動著一些不同部位的細紋暗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包圍半圓、高速向我衝來。



 就算我對這樣有著王子汪汪眼睛的怪物有著焦麻的情愫在,老娘無敵卡神絕對像在牌桌和奇摩購物上一樣『六親不認』!



 在卡通情節般的連續迷絢閃光之中,我輕輕地闔上雙掌、閉上眼睛。讓手腳關節皆像螺絲鬆脫般地甩盪散晃著節奏,也不是越去習慣就越會習慣的事呢!關於戰鬥這回事。為什麼不能像偎蹭在一塊的海豹那樣,溫和,鮮有刺激和創意,但又慣性賴在一起的狀態呢?我是否要對著天空大吼:『讓我們做朋友吧!』這樣日劇般的濫情口白呢?你的臉上啊寫著平凡呢!平凡。我告訴自己。為什麼非要把這麼重的『拯救世界』擔子放在我身上呢?難道,我注定只能是個虛擬幻設故事裡的主角嗎?這樣輾轉難眠顛倒錯亂沒一刻得閒的命運,喔你們這些殘忍的說故事者,聽好了:『在這些捏造的草圖迷宮裡頭,影影幢幢拼拼湊湊,卻隱喻了所有人的人生,所有人的性格,像面鏡子一樣,每一個截面、每一幅漂浮的畫面,那些時時刻刻所挪用的字句與大肆張羅的細節,其實都以一種神祕的織法跟你們真實的人生聯繫在一塊......』



 我這一生。萍飄蓬轉,如浮雲似柳絮,孤單了大半輩子。看盡熙攘紅男綠女,沉默市井,寂寥街田,就算是活著我也不認為是一件好事,我一直認為別人不會來愛我,幸福也是不會來到我的身邊的。 



 只有王子,那個無論何時在眾人中都濾著白銀匹練光芒極漂亮的男生,坐對富貴鶯聲燕語,卻還愛著這樣眼歪嘴斜如灰姑娘史瑞克的我,魚雁短簡冰火交會精神密約,情深味長的我倆啊那樣珠胎孕結的青澀心意,是旁人無法了解的。



 我懂了。宇宙在手,萬法由心,只要王子還愛著我,我就可以比死亡更堅強。我張開眼睛。拗身屈体,蹲踞著將全身重量撐在一座變作煙塵、輪廓盡失的隱形城市上。用一種呢軟低靡的吞糖果語氣,讓咒語輕輕劃破稠如凍膠的周邊空氣,試圖敲擊探問王子那似乎游離天際的靈魂。



 我並不後悔這無比僥倖一晃即逝的時刻,雖然對可能的結局會有些鼻酸,但仍這麼做了。在一個原子震動的罅隙裡,咒語『陷落的全景,凋零的年代』快速完成後,光線從頂峰墜至谷底,我目光灼灼地望著巨大的立體法陣『女王的教室』膨脹成長擴大,如底片負片般吞噬著周邊的景物,一萬根褪色的精靈羽毛如透明的蟬蛻般向日落的方向滑落,鏤空夜色籠罩我的四周。



 
若在長鏡頭的平移運鏡下,快接近法陣外邊的緞帶肥肥們應該是曝光過度般地異常迷濛明亮吧!緞帶肥肥似乎有些詫異,當他們碰上那熾熱的空氣,像一種蒸氣般的印象。他們的白堊土般的前臂迅速裸露,身體像受到某種暴力箝制般地變形扭曲,在倏然侵襲的集體顫慄中揮發著,軀幹縮小如阿婆鐵蛋,下戲般的濃妝在臉上僵硬地融化。緞帶肥肥突如其來地抱在一起,狗狗般相濡以沫像邪惡又甜蜜的不倫遊戲般,發出刺耳又單調的乾叫,像指甲在黑板上刮磨的乾乾聲響,緞帶肥肥隨著節拍款款起舞,並且愈來愈加亢奮有勁。欲仙欲死惡魔的金縛舞鞋呵。



 欸!這麼繁花簇放曲折離奇的複雜構圖要怎麼收場呢?



 我對自己的處境窘蹙感到無比慘然。
我熟稔地篩選口袋中的道具,幸福的制服第二顆金色鈕扣、319兩顆偉大的子彈、村上春樹的彈珠玩具、林志玲的梨花白脣膏、黃心白瓣的雞蛋花、葉筱鈺的繽紛帽群們,我終於決定點了那世上僅有的一根火柴。



 低聲耳語衣香鬢影燈光乍滅的氛圍景況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滿天的星光讓開了道路。汗水淋漓的
緞帶肥肥兀自跳著舞,城堡窗外的車潮之光河如攝影之延長曝光,所有的速度都被混淌成一條流動的整體。星空特別燦亮,竟是人間燈火伏道迴廊的倒影,鬆軟的顆粒原初的粉彩筆觸,屯積著一種靜靜的,生活的痕跡。一種亦悲亦喜、亦哀亦樂的「當下」質感。 



 我一件件地將身上王子贈我的名牌衣飾卸去,法蘭絨、安哥拉羊毛、丹寧、皮革平底靴、厚織棉、萊卡一一失去符號的光澤,在滿月、繁星、浩洋的見證下,我的身心靈躍過一堆又一堆的熊熊營火、無數被慾望硫磺和火所毀滅的城市、枯萎的童話故事、啟示錄所暗示的災厄,打開了那道內在感官的門(音樂盒的隱喻),在破曉之前通過了形而上的試煉。



 亞可敘再也不能傷害我一分一毫了。我邁開大步走向錯亂場佈的王國裡頭,腳跡所至,地上湧出朵朵蓮花,走到
一個令人無限懷念深溺、陽光如鼻血綹綹冒出下淌的季節裡,有匹金色的獨角獸埋伏在半路,忽然從樹林深處衝撞而出,猝不及防,牠就用其潔白溫暖的角刺進我的心音,張開了我憂傷的缺口,直直地朝向我生命的核心,就那麼一瞬間,完全刺穿了我的靈魂,發出劇烈的摩擦聲響,不知道是我還是牠發出的,啾啾啾的聲響,清脆的像是運動鞋膠底在光滑新地板上摩擦那樣的聲音,然後我看到了火花,末日一般的星火,汩汩從我的胸口冒出,透明深藍的光暈神秘地分裂成一隻隻的螢火蟲,緩緩飄起,靜靜落下,漸漸枯竭縮小成白色的結晶,然後粉碎。





 而那頭如陽光般燦爛的獨角獸呢? 




 我知道的,牠已經死在我的胸口。我不知道王子在襲擊我時有沒有哭,但我看到萬世輪迴流水胭脂的芸芸眾生裡,潰散的緞帶肥肥散逸的靈魂,這時的他像一塊破抹布般,轉身背對我離開,愈來愈小愈來愈小,我就站在那裡一直哭一直哭......。




 這情節糟蹋得令人作嘔。而魔王正坐在電腦桌前,尋歡作樂般地操弄著情節而不可自拔呢!馬奎斯『百年孤寂』裡不是說:這是個嶄新的天地,許多東西都還沒有命名,想要述說還得用手去指。歹戲拖棚唷不是嗎?我只知道我穿著的毛衣脫了線,只要你拉著那線愈拉愈長,我整個人就會消失

不見。




 好吧!各自他去的許多年後,我已在徹底失落的孤獨裡變成一徹頭徹尾的烏黑拾荒婦,渾身發出一種死老鼠的騷臭味,且原來栩栩如真可以實證生命之虛實的描述能力似乎盡喪時,我終於在深灰色的世界末日遇到了被稱作亞可敘的魔王。




 自從時間成了時間,整整被小說述敘丟棄好幾個章節的魔王背影看來一切都好,而且似曾相識這也不怎麼艱難,他在櫻花樹下淡淡地唸著:『陽光燦爛,埋伏深深,擁抱星火四濺。』




 是的!斷然是魔王的開場白,整個生命到這一刻就像假寐醒來,腦中樞輕度麻痺。這樣漫長的放逐與流浪,走過斷背山與火焰山,終於給老娘狹路相逢到了吧! 




 我像個終於遇上負心漢的棄婦般死命地逆著粉嫩櫻花瓣的流向,舉著霍亮霜寒的武士刀『以正妹之名』風風火火配著布蘭詩歌的音效,躍過短牆砍殺過去。 




 魔王忽然轉頭,超乎尋常地勃然震怒,他從冷酷異境回頭往我驚訝的臉上啪啦啪啦狠狠摔了兩個大巴掌,用讓整個世界末日震動搖晃的巨大音量咆哮:『死是一件那麼輕易的事嗎?死是可以這樣亂開玩笑的嗎?跳什麼樓不樓的!』




 然後負氣轉過身去。




 失神怔忡一會。不!這一次的分別果真還能是永久,我願意負疚被你一一責備噢魔王。我馬上旋身搶到他面前,忐忑落子心境縱橫地面對面。『你!?』我說。魔王亞可敘似乎沒聽到,還逕自閉著眼睫,輕輕搖晃顫動著那美若冠玉脣若塗脂的迷人凝霜面容,彷彿那幾個低沉喉音都在這迷眩高昂的後搖滾節拍裡凋零殆盡(配樂),喔是的這些濛濛的狀態原就不需要任何的語彙干擾。我看著魔王那彷若天使下凡的俊美雕塑神情,感覺著魔王乳酪般柔暖的肌肉,魔王伸出野性結實有力的雙手,把我身軀像甲蟲節肢般箍緊抱牢我,讓全身更多吋的肌膚都接觸在一起,彼此像變成水銀潮般地弛緩流動,盡情地哭泣,靜緩遞進地回想腴軟的過去種種。 




 魔王摸著我頭髮用清澈漣漪的熟識眼神,慵懶地醉醉地給了我一個只屬於我的笑容,注視著淚眼汪汪的我說:『la vie est futile,耍盡花招、層疊反覆的敘事撲朔迷離地綿延,結果呢?在年輕的飛奔裡,你是迎面而來的風。走吧!讓我們再走過一遍屏東東港不老橋,再許一百次生日的願,再相遇一次,再一起縱聲大笑生一窩小孩然後一起變老。不要再當性急瀕臨崩潰不理人不說話的新娘好嗎?(淪落為羅曼史了!)總之好好地活吧!活著、活著、活著,如此而已。最重要的事就是要繼續活著,我能說的就這些了。真的,就這樣而已。我只不過是個活在文字裡的魔王而已。如果我還有一張票,你願意跟我走嗎?』




 熱淚盈眶的我依偎著魔王駝峰般厚實的胸膛,害羞地點了點頭。這些年來時時刻刻魂縈夢牽的我們在作者的許可下緊擁交吻,互傾愛意。




 我說我願意。在我的心。我的心。Mon amour,mon amour。




 凡心思猶豫處,皆留一盞想像的燈,整個世界燈火通明。 

 


 我是少女,你是王子。設想此生遭遇那相遇的方式特別重要,我和他會走到這世界的記憶被磨平為止,普魯士藍七里香般的幸福才會完結。【PT96 人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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