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在行動者網絡理論(ANT)中,科技(techoscience)之所為,如
藥物運用,是在創造更大更強的網絡。此說法有部分與傳統對於權力政治的
分析完全類似:就像政治行動者努力地擴大結盟以保有權力一般,科學家和
藥物運用也是如此,是一種人與物質使用方式的結盟系統,藥物與醫學施為
者的結盟也正是在這樣的脈絡下開展建制。不論是人類和非人類的行動者,
都具有必須加以考慮,而且可資駕馭與利用的利益(interests)。
所以如前面某篇有清晰脈絡的科普文所揭示,我們可意識到菸酒在人類歷
史貫時的演變中,被規範、被馴化,不管使用他的『行動者』目的是娛樂、
放鬆、社交、止痛、溝通、創造、借酒澆愁等等。我們考慮的是利益,是一
種願景,有賴『技術願景』與『社會願景』同時雙管齊下才可能成功,缺乏
其中之一則兩者皆無法實現。因此藥物運用與社會學是分不開的。一個穩定
的網絡,以及一項成功的科技,是管理所有行動者,讓他們對於單一目標作
出貢獻的成果。
藥用或菸酒,從上游到下游的品管、產能、運輸、規範、消費市場調查、
門市、設定使用者、場合限定種種,所有涵蓋的實體都必須全控。當這些、
網絡的各個組成部分同時作用,達成一致的效果時,此時網絡就好比機器。
或者讓這些網絡的組成部分在好似彼此同意的情況下行動時,此時網絡就形
同事實。科技的課題,即是在了解多樣化的行動者之利益,並且轉換(
translation)(包含空間的和形式的)這些利益,使得行動者一同工作或
彼此同意。而其牢靠的程度,端視它們被機械化的程度,在此轉換的嚴密性
(rigidity)是關鍵。
因此藥物使用的真正知識權力來源,一方面是嚴謹的實驗室實驗,它提供
了大眾可以輕易取得並信任的牢靠認識。知道菸酒藥物的知識,所以我們可
以控制它們,不管我們將運用的目的是什麼,都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紅酒
降低心血管疾病,老菸槍特多的法國卻有許多百歲人瑞,這些除了有實驗室
的實證基礎,並加上許多社會性的建構和支持系統一起作用,讓人們可以在
社交場合喝酒娛樂卻不對個人健康及社會秩序造成危機。再重提一次,對個
人來說,為了休閒娛樂的物質運用到底是有什麼爭議呢?這不就是最堅實正
當的理由嗎?
只要無關乎罪惡,人們當然有自由選擇權去使用藥物,增進其原有的生活
品質,從那些瑣碎煩膩的公司、同事、人事、歧視、位階中逃逸出來,或者
創造性地變造出更有效益的用法。憑什麼是逃避現實,逃逸出現實很罪惡嗎
?成天看連續劇電視、打電玩、扮裝、閱讀、旅遊、打B花癡、在螢幕後說
些言不及義自high的瞎扯淡,不也是逃避現實、抽離時空的自娛娛人嗎?逃
得了和尚逃不了廟,端視環境的結構及使用者自己的自覺與負責。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可真不好,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菸酒不也是娛樂休閒?
難道所有喝酒的人都有危險性,所有用藥的人都對社會有威脅?所以藥用是
個人的嗎?不,個人的就是政治的,當然也會有群體的效益,而就某些藥物
而言,不就跟菸酒一樣,都有其社會性的功能嗎?不管是娛樂面向(放鬆、
興奮、迷幻之旅),或者其他目的(安眠、鎮定),只要不溢出常軌,那有
何不可?
特殊的技術與物質基礎甚至可以影響社會關係,打破疆界,增進認同與差
異之間的溝通與尊重。這樣的詮釋立場,可以帶領我們從人類藥用變遷的角
度去瞭解到藥用經濟、身體場域、精神視域的變遷。這些都必須放在社會架
構中才得以理解,因為只有在社會世界確認了藥用的性質為何之後,藥用的
性質才能對社會事件有決定性的影響。
最重要的核心價值即:事情可能並非如同想像的那般。
如yc所舉,荷蘭就是個謹慎策劃的示範,大眾都已經從所有經驗證據裡知
道操演過的結果,不論是休閒放鬆,或是公共衛生,完善的藥物設計及社會
建構絕對是關鍵。由政府及醫學機構控制安全用藥的利益就在於,其可以重
塑公共衛生和重整地下經濟所造成的負面效應,對個人的健康威脅和副作用
也可以降到最低。科學家與權力機構會比家人還不注重大眾公衛嗎?才不,
咱們的資本體制就勞動力的立場,可是關心得要命。
然後,拜託,不要再用粗淺的概念基模和個案,來解釋看待所有效果殊異
的藥物好嗎?而有些根本是其他更巨大不察的社會因素造成的,非藥物之罪
。而這年頭還在說鴉片啊,結構上那根本是帝國主義殖民者為了平衡經濟的
傾銷啊,禍國殃民的根本因素就是經濟侵略而已。
要人家現身說法,那你怎麼不多先去翻翻文本、文獻、期刊記載呢?
每個人的角度和立足點都有差異,為何你硬要整理成普化粗略的兩方呢?
而明顯有一方在參照上,和已確立的經驗一致而有前景,資料證據質與量
均充足,如此具體的客觀性,為何叫做『薄弱』,你判斷力有問題嗎?
一個觀念本身並無法解決問題,它必須有足夠長的發展時間、有技術性的
工作提供證據、有讓他人得以信服的修辭,以及讓上述所有這些需求各就各
位的支援。如果證據之中有部分是經驗性的,那麼也需要有物質,以及讓它
們表現出正確行為的摸索與文化實作。因此問題的解答,需要培育方能成功
。所以在這個起步上,跟對不同藥物的特性與作用,我們並沒有任何先驗的
安排方式,也就是說,事前無法預知哪一個才重要。假使足夠努力,並且有
足夠的意願去改變環境中的其他部分,那麼任何事物的表徵都可以改變與移
動,或者使之無足輕重。因此什麼是好的、什麼是壞的觀念目的,什麼是好
的、什麼是壞的技術,並沒有先驗的定義。
藥用,便須在包含了物質環境、社會連帶、既定實作和種種知識的這些豐
富脈絡下完成,如欲成功,便要跨領域的合作,審慎擇取論述,去重新定義
藥用場域的文化和實作,並透過體制去適應或重塑藥物施為者所身處的環境
,這是對於方法論的關注。當權力機制與醫藥建制達致某程度的同意後,某
些藥用就變得相當溫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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