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跳攝影/繽紛對話。)
我們不須專注於什麼便能看見值得專注的一切。
並非為了囂張跋扈自傲,只是為了痛心。
當真一句斥喝便能逼退那些陰蟄潛伏的無知嗎?我把臉別向更遠,我確實也是粗略且不完善的,我知道自己的淺薄拙絀,因為我的時間分配和智商只夠我了解到皮毛,我多麼羨慕那些浸淫於人文社會學院教養薰陶的學生,他們會比我有更多時間和資源去搞清楚許多事件的背景與脈絡,並進行歸納整理。
但通達理解一篇具可理解性的文章並審視當下並不難吧。
並非所有的溝通都需持成一種斯文的平衡,或說絕對的理想
溝通情境,或一種愛與和平的對話假象,實則達不成任何的目
的,無法推進,到最後反而被困在言語汲汲計較、等而下之的
爭辯之間,偏離原初的意旨。但我多愛細微交鋒所牽引出的原
始美感,句子命題的真誠表意,普遍性,時間的可驗證性,雜
多,周旋,擺盪。最俗常不疑、麻木失覺的以為,往往是最需
要攻堅陷陣、據理駁斥的。
文字的意象與修辭自有機鋒自我顯示,再難扼抑的暴動程度
也自有深意企圖,其所揭漏的理據是:我知道我總有一天會老
,你也是,因此不論你我,衰老必是可驗證的普遍過程,人同
此心心同此理,此情便可捫心問己問你,不能說沒有這樣的經
驗,便無從認識,為何要用「你」,難道疾言如雷的質問無法
以「情緒」近距離地修辭詰問,無法提示任何生命過程各種的
可能性,以反思反省身份所從屬的群體需求是有多麼迫切地亟
需被理解。你也是,你我皆凡人,逃不掉,躲不開,身份與身
體所從屬的生活選擇和生命必然。
衰老。
令我衝動地抗辯,那些蓄意編導的小規模悲喜劇所為何來?
為何以「你」作為線索把觀眾黏著進我的思考視域,一種語言
行動,一種參與。我臨床經驗不到一年,但死亡與疾病,活生
生地一再復返,我也曾在一笑置之的霎那把淚流乾,因為自己
的無能為力,沒有病人的時間可以被浪費,沒有老人的時間可
以被虛度。
我曾以為我年輕就不被死亡與無常迫擊。
我曾無明,直到我被利刃刺疼轉醒。
沒人想詛咒他,沒人充滿敵意,這是生命進程莊嚴的表願,卻
只得到潦草失控的曲解與誤會,反饋闕如,只有誤解如稻草擱墊
在他黝黑的腦室中,滲透到足夠令我錯愕的面象上。
諉無可諉。
何須朗朗申言,逐句引經頁註,熠熠刀光是我焦灼最愛,興味
盎然,只見窗外剽悍第一響春雷撕裂新店深夜奮然割出華廈外牆
,曝白炸裂視網膜劃出銀紫裂紋,徒留巨大的跫音如鐘遠遠送出。
然後我就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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