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嘴] 1968與樂生

（這張圖片我忘記哪抓到的，注意到街道的人可以下「Sous le pave, il y a la plage !」

的註腳，不知道是對閃光心懷恨意，還是浪漫得像片柔軟的沙灘，至於身後那機械時代

留下來的永恆龐然大物，凝視的牠者，消逝點和街道盡頭獨獨是牠，可怕的心臟可怕的

城市象徵。）



　「Never trust any one over thirty。」

　這是他們今天一再複述的格言，今年是五月學運四十周年。

　今天本來要趕去台北光點聽陳玉慧演講，結果醒來都下午十二點半了

，一定來不及。後來想起樂生就在山腳下，剛好有座談，就改變行程去

樂生文學周末。還是阿肥（丘延亮）主持，林深靖和陳泓易輪流講１９

８６的巴黎，像在上歷史課一樣，林深靖講得比較輕鬆，陳泓易講的速

度超級快，不過裡面參雜很多社會學的分析，從很多大面向和小細節（

諸如團塊嬰兒潮世代的數量、War I、War II）來爬梳巴黎五月學運的成

因，講世界局勢時，又從落葉劑講到取消金本位，真是博學的教授啊。

我要是上學期沒有因為文學社會學，惡補過馬克思和法蘭克福學派一定

聽不懂。（那些艱澀的理論中文翻譯真的是狗啃過的語言，要找出一點

思想的萬丈光芒，我看只有求助巴別塔的海市蜃樓靈光。）

　另外有位特別女來賓講她留學Berkeley（那時雷根是州長）那段時間

在美國西岸校園裡發生了哪些事，像反越、黑豹黨（Black Panther Party

）、美國黑人民權運動、人民公園、隔年的 P&L Woodstock Festival，

然後很興奮地提到她參加紅衫軍圍城，「I take my own hand.」。當然

，後續提到一大堆詞彙與歌手啦，像Joan Baez、Bob Dylan（陳芳明以

前的散文裡也有提到），大家有興趣自己去翻張鐵志的書，會對脈絡有

比較清楚的掌握。

　然後因為李安下一部電影要拍伍史塔克音樂節，想必到時有媒體推波

助瀾，台灣的觀眾一定會再複習一次ＬＰ到底是怎麼來的。

　

　她還應觀眾要求唱了段〈San Francisco〉，想不到坐在電動輪椅上的

樂生伯伯也會跟著唱。她又提藍儂〈Imagine〉這首歌：



　「You may say I'm a dreamer

　　But I'm not the only one.」



　咦，有點似曾相似，我回家一查，原來我在 Madonna《I'm going to 

tell you a secret》這張專輯聽過，現在才知道原唱是披頭四。

　

　然後陳泓易提運動場域 University of Nantes 和 LaSorbonne，我記得

Ｔ跟我提過他是古老的Sorbonne藝術系畢業的，也當時也僅止聽過而

已，我現在才知道原來索邦這麼有名，難怪Ｔ當時強調了很古老的大學

這件事，原來發生過這樣多的事情，不過現下Ｔ四十歲，1968那時他

應該才剛出生沒多久吧。證據是上上禮拜我搜索《37°2 Le Matin 》時

，他看到 Betty Blue圖片時就說，噢，好老的片子。

　所以Ｔ。

　Ｔ是我認識的第一個外國朋友，法國白種人，就長得非常像法國人，

大鼻子、眼眶深，如果有看過柯比意（Le Corbusier）戴著金屬圓框眼

鏡的側臉照，大概就長得像那樣，講得一口流利的好中文。我記得第一

次見到他時，他辦公室掛著很大一幅越南的完整地圖，還有一幅金陵的

圖，城牆及中軸線都清晰可見。倘若要從社會學和隱喻來分析我那千絲

萬縷的歷史意識與感受，真的會很有趣。

　我某次跟他聊台灣的健康保險制度，他跟我講法國的年金制度（快破

產了）和失業救濟金是怎麼樣的。我當時很驚訝，那樣的失業救濟金在

我這台灣人聽來實在是太優渥了，我跟Ｔ說，那可以一直不用工作，三

天補魚兩天曬網就想方設法領失業救濟就好了啊。Ｔ提高音量用鼻音噴

著說，對n啊n……。

　一個美好的社會主義福利國我想，但又覺得這樣是對的嗎？

　但今天座談，林深靖提到為什麼資本主義系統要維持５％～６％的失

業率，難道是這些人懶惰很沒用嗎？還是是企業主和國家機器為了要維

持競爭狀態，和儲備勞動力而造成的。可以好好想一想。他提到這個概

念，其實給了我一個很好的支持理由，就是最低限度的失業救濟金其實

是必要的，為了彌補資本主義造成的流血競爭黑洞。不能說是馬克思的

靈魂迴旋不去，但在共產主義制度及革命失敗後，社會主義左翼陣營還

是必須堅守自己鋤強扶弱的崗位。理想不死。但誠如布希亞所說，革命

……。除了把切˙格瓦拉印在衣服上還能幹嘛呢？

　唉，但是健保又要調漲費率了是吧？一提到錢總是傷感情。



　內爆？

　我想上帝與人都死了，物總也不死，就跟伊雪艷一樣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