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這麼想的,但我寫不出來,
而你總是總是拿著手機錄著,
紀錄,消磁,一首蓋過一首的興致浪頭,
高低起伏渾成野放,
卻唱著那些沒有顛簸浮凸而熟滑至極的流行歌,
那些流著、行著的炫目面具鑄模,
從不對原野裡我真實的生命微光贊過誠懇的一辭。
於是重複的事象日漸消損我的靈魂,
我擔憂重量與無常將會壓垮一切,
那曾能百衲普遍並穿透當下的視域將對我關閉。
我將比凡人更為凡人,成天懷抱那些不成問題的瑣碎埋怨。
看不清生而為人處於此位勢而不得不為之的悲劇是更大的悲劇,
像我討厭的那樣,像我飛馳在機車上的那些橫飛的眼淚,
從沒後悔過此生,也總是告訴自己要勇敢堅強,
面對我所感知的巨大疏離、懸置、無傍,
這真是生命中該真切面對的嗎?
我只能把自己部分消磁,客觀化,融入他人的眼睛裡,
此後有了一部分是為了別人而活,為了生命的存活,
唯有在人與人的脈絡裡才能開展出新的意義,別無他法。
這是一種跳躍式的萬花筒。
真有種連人帶影要被浴室水花沖掉的感覺,
這就是逝去吧。
該死的浮躁感必事出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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