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ul Klee, Angelus Novus。摘自歷史哲學綱論。Walter Benjamin:克利一幅名為《新天使》
的畫表現一個彷彿要從某種他正凝神審視的東西轉身離去的天使,他展開翅膀,張著嘴,目光凝視。歷史
天使就可以描繪成這個樣子。他回頭看著過去,在我們看來是一連串事件的地方,他看到的只是一整場災
難。這場災難不斷地把新的廢墟堆到舊的廢墟上,然後把這一切拋到他的腳下。天使本來想留下來,喚醒
死者,彌合碎片,但一陣大風從天堂吹來,大風猛烈地吹到他的翅膀上,他再也無法把它們合攏回來。大
風勢不可擋,推送他飛向他背朝著的未來,而他所面對著的那段壁殘垣則拔地而起,挺立參天。這大風是
我們稱之為『進步』的力量。)
苦難的背後是一種祝福。
每個人當然都要背負著苦難,
但我這苦難是無法向別人訴說的。
---Hansens
給這透明的杯子再一分鐘的黃昏
給手掌上一毫釐故鄉的砂礫
讓父親的筆跡運行的足跡著落
讓長句綿延一如生命越行越
缺損,一種沉默的姿態漸行
漸西斜投入巨大的容器中
緩慢蒸發的樹立在正午的火中
試管般的影子虹吸昨日的雨與腐葉
永遠聽聞淪陷卻無法真的離去
超柔抽取衛生紙,質地細緻
差之千里的行李箱,有烽煙
有十七八歲堤防用海藍原子筆抄寫
給血管一種竊竊私語的解藥
讓撕裂的得以在氣泡裡擁抱正如
重生的清晨傾心於原生街道的光影悠然
走不完的,永無休止的坡度與彎
散置的腳踏車,遠方有球彈落
復又彈躍,籃裡有礦泉水的聲音
天空飄下一根鳳毛,雲中射下
千千萬萬根刺眼的金箭模糊了所在
只好擦拭眼中的麟角基地台
當一種虛弱的呼息棄置
崩解在白色的碎波塊之間,晴的夜
仍閃爍著,就此草萊蜿蜒聚成夢的露珠
用蠟燭帶來的要以灰成其指針
指針伸長好幾百萬倍開始旋轉
就成為發炎與高燒的璀璨舞台站好
打開肺調音升高變成繞樑燈光
但那個命題終其整個世紀仍無法爬梳
於是掛上夏天的貝殼風鈴繼續搖擺
有二十四五歲的魔術想念像琴鍵
像天台的水塔,正面與反面
之間沒有岔路可種下開花的樹
就給一條小學的手帕藏一顆棉花糖
並趴下但等著抬頭拍手遺忘
遺忘那封自始泡水的信與鹽的日記
與一行:就連天使也需要肉體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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