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6月26日 星期日
【聽是誰在唱歌】(九)-無偶之家,往事之城
台南今天照樣熱,真懷疑這個暑假是不是要這樣過。才第二天呢!跟昨個
兒一般睡到近午,熱到自然醒。馬的!我又錯過《美麗少年》導演座談了。
◇ 一
午後一點那條路,城牆是城牆,路樹是路樹,收藏過多的盛夏像發油脂黃
磷燒夷彈被四處亂投。
說真的,每天經過這條路上學,但這次卻是我第一次走進台南大學,我在
裡頭迷路很久,熱出一身汗來,早午餐湊合吃的麥當勞四號餐根本嚥不下口
,只能吸著可口可樂稍減暑氣,跟在文萃樓玻璃門前貼《無偶之家》海報的
一個很帥氣的女生拿了票。
女生熱情地招呼,怎不多找些朋友來看呢?導演今早在文化中心的座談很
精采喔!唔!正午時分,我到哪找朋友啊?打了幾通手機,恩草正在跟他的
霍爾移動之城模型博鬥,乾弟惟沒接,小蝦大概還在中正路顧攤位,只有剛
好還留在研究室的朋友淨前來,穿著一身黑衣,大熱天的......。
將有一場轟炸,在這寂靜的午後,B24轟炸機十八架三梯次嗎?
不!是《無偶之家,往事之城》,版本是未混音的工作版本。
一部讓我在觀看的過程裡頭頻頻拭淚的紀錄片。
◇ 二
但九○年代台灣電影最戲劇化的發展莫過於紀錄片的熱潮興起,至今方
興未艾。台灣紀錄片在近十年的蓬勃發展,主要是受惠於八七年的解嚴
與小型電子攝錄影機的普及化。九○年代中期以後,文建會開始支持紀
錄片的訓練、推廣教育,其他政府與民間單位也積極資助紀錄影片與影
帶的製作,並設立各種影展與獎項以鼓勵優良紀錄片。九六年台灣第一
所電影研究所成立,更專業地培育紀錄片製作人才。在這樣的環境下,
出現了一批年輕的紀錄片導演。他們來自社會各角落,影片題材也五花
八門;有的探索嚴肅的社會或政治議題,有的則以自己或家人、朋友為
拍攝對象,探索個人的生活與問題。雖然台灣紀錄片一般而言技巧尚嫌
粗糙,美學基礎較為薄弱,但整體的成績已漸受國際矚目,也有一些影
片參與國際重要紀錄片影展獲獎。在劇情電影逐漸陷入困境時,紀錄片
在台灣反而有較佳的發展空間。
《歷史月刊》〈驀然回首—台灣電影一百年〉(李道明)
淨在提問時,說他是第一次看紀錄片。Mickey導演戲劇性地驚叫,什麼,
吳乙峰《生命》呢?顏蘭權與莊益增《無米樂》呢?都沒看過嗎?
其實淨應該是忘記了。他跟我修過同堂課,該是看過黃庭輔《台灣魔朵》
的,那是一部關於人體模特兒的紀錄片,而我則多看過陳若菲《美麗在唱歌
》《泰雅公主詹秀美》等。
對於紀錄片,也許接觸不多,但紀錄片所能給予我的感受卻比一般電影多
了一份深刻的真切誠摯,如同時光洪流的捕捉者,在時代的片段填補那些被
遺忘、不被注意的縫隙。
因此這幾年來林林總總,有聚焦於青澀少年的《十七歲的天空》劇情片裡
頭,商業資本消費社會那光鮮亮麗的一面,裡頭的符號以及記憶地景皆經過
刻意的操作,如同《酷男的異想世界》那般,酷兒顛覆文化品味生命愛情乃
至同志個人,種種被剝奪了生產價值和過程意義,淪為被電影工業消費、被
主流價值收編的物品,因而趨近文化商品,純粹滿足市場促銷、短暫娛樂和
感官刺激。
但從階級、世代、年齡來看待,也不能否認這不是酷兒文化的某個片段,
只是從個人生命出發來看待《十七歲的天空》,似乎發聲的力道也實在太弱
,而純粹只能搏君一燦。
如果,大眾只願意或是被動地看到青春、色相、體格以及商品化後的同志
經驗,那同志(或者我們使用酷兒)的文化記憶和歷史便不再完整,酷兒和
家人、大眾的認知活動被媒體界和廣告意象所壟斷,是被動的、蒼白的、被
截斷其完整性,不是過度光鮮亮麗娛樂戀物以反照異性戀大眾的品味,就是
另一個極端受到不當暴力以及污名的殘酷畫面,諸如不當臨檢、偽證和無所
不在的歧視目光等等。
邊緣、異端、非知識分子、非中產階級的發聲管道就更形薄弱了,彷彿『
他們』只存在於學院的文化論述裡頭,卻從未現身告訴大眾:不是的,不是
這樣的,並不是大家所想的這樣,而是而是,我的生命是這樣的......
《艷光四射歌舞團》的展演,貼合了扮裝皇后可愛的生命。而陳俊志幾年
來的紀錄片跨出學院走入田野的拍攝更是值得讚賞,唯有如此,那些被主流
目光所淘空的歷史才能重現在大眾和酷兒眼前,和每一部過往的文本以及觀
看者的個人經驗『互文』成為較為完整較真實較懇切的『酷兒真貌』。
對酷兒來說,對彌補世代的差異在我身上,我想是有作用的,而這也許也
是理解、諒解的溝通過程。對父權和異性戀機制,也許還不能奢望,因為我
無法以那樣的立場發言,只能希望大家多來看這部紀錄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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